“當然不是,他隻有過一個愛人,他們一直在一起,從沒有過第三者。”
“那你之前為什麼不接受我?”黎恒還是覺得他倆的關系并不像蘇棠說的,他能保證蘇棠沒什麼想法,但裡昂……他自己也是男人,他了解男人。
“我怕我們像我媽和她的前男友們那樣,戀愛了又很快分手。她最長的愛情不過一年,我們的愛情能比一年長久嗎?會不會不到一年就分手了?如果……你想分開了,但是我不想分開怎麼辦?是不是不開始就不用結束……我就是這麼想的。”
蘇棠圓滾滾的大眼睛眨啊眨,晃得黎恒幾乎迷醉,哪怕是謊言,他也願意為了這假話醉生夢死。黎恒點了點她的鼻梁。“你是不是傻?誰說了一年就要分開。”
蘇棠眼中似有無盡的愛和嬌羞的漣漪:“黎恒,我以前沒有過戀愛經驗,但是我見到的我媽媽談過的戀愛,都是不愉快的經曆,所以我……。”
“你過來。”黎恒挪了挪身子,示意蘇棠躺在他旁邊。
蘇棠聽話的鑽入他懷裡,兩人擠在病房裡狹窄的單人病床上。
黎恒把蘇棠的手放在自己的左胸膛上,堅定地對她說:“現在它是你的了,隻要它還在跳動,就隻屬于你。如果不跳了,你想要,也是你的。”
蘇棠眼含淚光,嗔怪着:“你答應不會丢下我的,蓋過章的不能不守諾言。”
黎恒看着她,微微低下頭,她像猜到了什麼,輕輕閉上了眼睛,兩人的唇融在一起。
這一次的吻與之前的是如此不同,她是屬于他的了,她是心甘情願的歸順于他了。之前,黎恒似乎總帶着那麼一絲絲的一廂情願,而從今以後,他擁吻着的這個人,同樣回報他以擁吻,他心愛的姑娘,同樣回報他以愛。
蘇棠也沉醉在這個愛意彌漫的吻中。之前的所有負擔所有假設,她都不再理會。眼前的黎恒就是她愛的人,她想要的一切。此刻她願傾其所有、赴湯蹈火,哪怕粉身碎骨,也要奔向愛情。
世間最美妙的感覺應當就是你擁抱着你愛的人,而他竟然把你抱得更緊。
黎恒忽然又想起剛才的問題:“差點被你帶跑了。”
黎恒不容置喙的要求道:“你現在就給他打電話,告訴他,你已經跟我在一起了,我不喜歡你們有聯系,以後不能再聯系了。”
蘇棠小聲、近乎是請求的問:“非得這樣嗎?”
她期盼的望向他,企圖讓他收回剛剛那道選擇題
“非得這樣!”
黎恒如命令一般的決絕語氣,讓這件事情沒有轉圜餘地。愁雲遮住蘇棠的眉目,半晌,轉而又放晴。她突然想到了黎恒也聽不懂法語,那到底她說了什麼他也不會知道。
黎恒看她如釋重負的輕松模樣,看穿了她的小心思:“把我手機拿過來,我有翻譯軟件,你說的話,都可以實時翻譯成中文。”
蘇棠最終還是忐忑的撥通了裡昂的電話。電話那端,裡昂聲音響起,蘇棠卻沒勇氣開口,忽而挂斷了電話。
“黎恒,裡昂跟别人真的不一樣,我們真的不會變成愛人。”蘇棠還是希望讓黎恒可以接受他。
“蘇棠,這件事情沒有商量餘地。正是因為他在你心裡太特殊了,我不能接受你的生活裡有這樣一個男人的存在。”黎恒目光銳利地看着蘇棠,沒有意思妥協。
蘇棠還在猶豫遲疑時,裡昂的電話打了過來。
他關切的詢問,讓她無法開口,但黎恒的目光,又将她堵在了逼仄的不歸之路。她左右為難,最終還是選擇了順從黎恒,一五一十的跟裡昂說了事情的原委。裡昂卻并沒有什麼情緒,反而聲音中帶着些許歡喜。她能享受愛情遠比他倆保持聯系重要的多,他真心高興有這麼一個人如此在乎她。他一切都好,讓她不用擔心。
說着說着蘇棠就哭了,雖然沒有生離死别的悲壯,卻有永不相見的凄婉。
“Solene,無論發生什麼,我永遠都在這裡,我對你的愛也永遠不會變。”
裡昂的聲音,消失在紐約的這個夜晚,她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到底對不對。她甚至覺得現在的自己有點像媽媽,為了不知何時就會消失的愛情,犧牲了她的裡昂。
黎恒抱住了她,用紙巾輕柔的擦拭着她眼角的淚,可是無論怎麼擦,蘇棠的眼角都是濕潤的。他将她攬入懷裡,感受着她的抽泣和悲傷。蘇棠的眼淚洇濕了他藍白條紋的病号服,像他們初遇時碰灑的咖啡液,在他條紋襯衫上也洇出過一朵花。
在蘇棠哭的伊始,他有那麼一絲動容,質疑自己是否不該這麼殘忍,但此刻他堅信自己的決定是如此正确。能夠讓她如心碎一般哭泣的人,絕不僅僅隻是一個朋友。他們之間曾經到底發生過什麼,黎恒不想知道,也沒必要知道。
過去他無力改變,但未來,他卻一定要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