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和黎恒站在國際航班出站口等着。

黎恒依稀想到了當初自己也是在這個三号出口等着蘇棠，放佛時間的齒輪倒轉回去了。

“你還記不記得這裡？”黎恒問。

“記得，回國後第一次見你不就在這裡？”

“你還真是很喜歡用反問句。”

蘇棠笑，緊張忐忑的心稍稍有些緩和。

從得知蘇岑要來中國那天，想到很快将會見到她，蘇棠就有些緊張。母親，這個本應該最熟悉最親近的人，對蘇棠來說，卻并非如此。母愛，這本該是理所應當給予孩子的愛，對蘇棠來說，也并不是垂手可得的。

“一會兒我會坦白，跟你媽媽道歉，不過合作是真的，我是她女婿這件事兒也是真的。”黎恒已經提前打了很多遍腹稿來解釋這個問題。

“你最好不要說什麼女婿不女婿的，我媽是個不婚主義。她雖然總是談戀愛，但她不希望我談戀愛。”

“你都22歲了，為什麼不希望你談戀愛？”黎恒有些不能理解。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蘇棠轉念又說，“不過如果她早早就不幹涉我的話，可能我早就結婚嫁人了，也沒你什麼事兒了。”

黎恒摟着蘇棠的胳膊更緊了緊：“不可能，你是我的，這是客觀事實，永遠改變不了的。”

兩人正說着，蘇岑和她的華裔男朋友緩步往外走。

男人個子不太高，黑眼睛皮膚偏白，眼神裡都寫着溫文爾雅。他推着行李車，車上羅着三個大箱子。一件駝色的中長款外套，内搭一件黑色高領毛衣，發型和胡子精心設計過，看上去十分講究。

旁邊的中國女人，穿着極細、目測在十厘米以上的黑色紅底高跟鞋，黑色大波浪卷發規整的散在腰間，面容白皙，基本沒有皺紋，精緻的妝容不濃，卻恰到好處的彰顯出不容忽視的豔麗。剪裁考究又妥帖的深藍色毛呢裙及膝，露出灰色半透絲襪下細長、筆直的小腿。

沒有人能忽略蘇岑的美。

人群中，黎恒遠遠就注意到了蘇岑。

蘇棠像她媽媽，但是也不完全像。如果美可以量化，她媽媽可以得9.9分，蘇棠大概也就是8分左右。乖的時候8分以上，不乖的時候不到8分。

蘇岑望向接機人群，一眼望到了蘇棠。她對旁邊的男人低語幾句，男人也望向蘇棠，并朝她揮了揮手。

蘇棠禮貌性的笑了笑算是回應。

等随着人流逐漸走出出口，蘇岑抱了抱蘇棠，像很久不見的熟人相遇，她臉上浮現出細微的歡喜卻掩飾不了的濃濃的疏離。

蘇棠卻因緊張，胳膊無所适從的耷拉在兩側，都還沒來得及回應這個擁抱，蘇岑就松開了。

“沒想到你會來。這個是文森特。”說着展示出手上的戒指，“我訂婚了。”

文森特傾身，與蘇棠貼面打了招呼：“經常聽你媽媽提起你。你比照片漂亮多了。”

訂婚的消息确實讓蘇棠有些吃驚，待平複心情，她用法語與文森特寒暄了幾句：“沒想到她肯嫁人，以後有得你煩了。”

“榮幸之至。”

蘇棠忽然意識到黎恒還在旁邊，趕緊介紹：“對了，這個是黎恒，我男朋友。”

又對黎恒簡單叙述了兩人的關系。

黎恒伸手，對文森特握手示好，用英語簡單解釋了一下跟他們聯系的人是他父親，并一再抱歉事先沒有告知他和蘇棠的關系。

蘇岑和文森特了解了實情，也并沒有過多在意，兩人商議了一下，決定還是按照原定行程方案進行。

黎恒接過行李，讓蘇棠陪他們在航站樓接機出口等一下，他先去開車。

三人離開航站樓，蘇岑就拿出煙，打火機點燃，星星火苗襯得她越發光彩照人。

“你跟他，現在是什麼階段？”考慮文森特在旁邊，蘇岑用法語問。

“正常男女朋友階段。”蘇棠淺淡回答。

她擡眸，看了蘇棠一眼：“睡了？”

蘇棠臉色瞬間難看起來，尴尬之情無以言表。

“蘇，你不該這樣。”文森特也覺得蘇岑這樣唐突的話，太不合時宜。

“小棠，你該聽媽媽的話。女孩子，應當有底線。”蘇岑并沒想就此罷休，“他叫什麼？黎什麼？”

“黎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