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自覺說錯了,立馬轉移話題。楚希也趕緊應和。北弛沉默着。
江月察覺到怪異的氛圍,吃完飯沒多呆說自己有事就趕緊走了,并告訴楚希自己已經跟方方見過面了,她應該很快就會聯系楚希。
江月剛走方方的消息就發過來了,一個巨大的壓縮包,裡面按照類别和時間整理了很多資料。方方還說要請楚希吃飯。楚希連連說不用了,方方發了個呲牙笑的表情說那保持聯系,然後楚希就收到了zfb轉賬,備注是:感謝!請你吃好吃的!
楚希點進方方的朋友圈,大多是轉發的稿子,夾雜着各種吐槽和随手拍,透着一股子熱情。楚希一路看下去,一邊看一邊會心一笑。她的稿子寫得很好,就算楚希什麼都不懂也能看得津津有味且理清楚來龍去脈。
正看着,文山青發來消息:Hello,下午的工作坊你哥來嗎?
楚希差點把這事兒忘了。
她趕緊去跟北弛聊這件事,又軟磨硬泡了半天,北弛總算答應了。
工作坊是向公衆開放的,流程大概就是分享雕塑作品和一些簡單技巧,還有自由嘗試和創作的環節。
楚希看着北弛到達後就覺得大功告成,她向來對這些不感興趣,就跑出去亂轉了。
溜達着到了一個畫展,楚希鬼使神差走了進去。
有幾幅畫得還挺好,楚希裝模作樣拍了幾張給江月發過去,江月回複說看不懂。楚希懂了什麼叫人以類聚。
但好巧不巧,她竟然看到了徐望。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腿已經邁過去了。
徐望站在一幅畫旁邊,看起來有點緊張又有點期待。
楚希走過去仔細看了看那幅畫,一棵樹,樹幹的紋理很細膩,但枝葉部分比較僵硬。
徐望聽到有聲音,笑着說,“你好”。
“你好啊,又見面了。”
“是你。”
“這麼厲害,聽出我是誰了。”
很好分辨,徐望在心裡說。
“你來這裡是?”
“來欣賞藝術啊,不行嗎?”
徐望沒再說話,兩個人在畫前站着。
有工作人員推着大箱子經過,楚希扶了一把徐望讓他躲過。徐望說了聲謝謝。又沉默。
有路人經過,在畫前停留,楚希正試圖搭話,那人留下一句:好難看,這也能展出。
楚希剛想說什麼那人就離開了。楚希去看徐望,徐望好像沒聽見一樣。
“我覺得很好啊,很有風格。”楚希試圖挽回。
“什麼風格?”
楚希沒想到徐望會追問。
“呃……随性風。”楚希搜腸刮肚找了個詞兒。
徐望笑了笑,“謝謝,但我來參展就是想聽一些真實的評價”。
“我的評價也是真實的啊,”楚希沒給徐望插話的機會,“這本來不就是各有所愛的嘛,你找到你的觀衆就好了。”
徐望從來沒有聽人這樣說過,周圍的人隻會跟他說你已經畫得很好了。“可是……”
“你可以先算我一個觀衆。”楚希說。
徐望感到一種溫暖,“謝謝”。
“這有啥的,謝謝你畫畫。”楚希是真心的,她從高中就覺得徐望的畫很好,她雖然不懂,但就是覺得很好。
“之前你做模特我還沒感謝你呢,你今天有空嗎,我請你吃飯。”徐望說。
楚希剛想說有空,又想起北弛還在工作坊。“今天嗎,今天不太行。”
“哦。”
“我們加個聯系方式吧,這頓飯可不能錯過。”
“好。”徐望笑起來。
告别了徐望,楚希趕緊回去找北弛。
北弛正在刻一個木雕,周圍有很多人圍觀,時不時發出驚歎。楚希看着北弛,很久沒有出現的專注沉迷的神情。
每次章弛拿起木頭都會進入到另一個世界,他跟樹木、風雲雷電、時間溝通,把一切隔絕在外。石希從小就能看着他雕東西看很久,好像她也可以被帶着暫時逃離身後的世界。
于是楚希拍了一張北弛,然後發了朋友圈,配文是歡迎雕塑藝術家回歸。
江月很快點贊,評論:今天能去你家吃飯嗎?
徐望也點贊了。
高放跟着也點贊了。
楚希一慌,忘了這茬了。趕緊把徐望和高放放在了兩個分組,想了想又把朋友圈删掉。然後私聊江月說大概一個小時後我們回去。
江月回了個ok的手勢,又發了一句:高放也想來。
楚希思考了一下,她覺得得問問北弛,但是問一下好像也很奇怪。糾結猶豫之間,北弛走了過來。
“感覺怎麼樣?”楚希問。
“還可以。”
楚希從北弛的表情中看得出來,他心情很不錯。文山青走了過來,笑着攬住北弛的肩膀,“楚希,你哥真的太牛了,全場折服啊。”
楚希笑着客套了幾句。
北弛不動聲色地把肩膀挪開,文山青察覺到他的動作,把手自然放下,繼續說,“我剛勸你哥來我工作室做雕塑,他沒同意。”
“為什麼啊!”楚希立馬驚聲大叫,“你這麼喜歡雕塑!”
北弛看了楚希一眼,沒什麼表情。
楚希不明白為什麼,但不敢再說下去,趕緊轉移話題,“江月說要來吃飯”。
北弛點了點頭,“那路過買點山楂做個糖雪球吧”。
江月很愛吃糖雪球,被楚希嫌棄那麼甜有什麼好吃的,江月隻說你不懂。但每次江月來楚希都要囑咐北弛做一道,不管做多少江月都能吃得完。
“高放說也想來。”楚希開口後莫名心虛。
沉默而詭異的氣氛沒持續多久。
“糖雪球?我也愛吃,我能去嗎?”文山青突然插話。
楚希有點無語,好沒分寸感的一個人。正想着怎麼拒絕。
“可以啊。”北弛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