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就是這麼小。

楚希看着屏幕上的兩個字簡直想發笑了。兜兜轉轉，世界收束于方圓。

她丢下手機猶豫了一會兒。

按照方圓和江月詭異的關系，自己如果去查這件事江月也會知道。

等一下，如果吳正是販賣人口的，那張強估計也有參與，那江月會不會也……

她覺得可怕。盡管知道江月在騙她，她也不能接受這是謊言背後的真相。

不對，如果江月和這些事有關系，為什麼能那麼從容地去找張婉？

她突然又想起之前看過的方圓對風星的報道，再去搜索，毫無痕迹了。

楚希覺得頭疼。

打開手機又看到沒删除的銀行通知。

她把錢原路退回。

然後給江月發了條消息：我明天還要上班。

大概沒有員工會像她一樣硬氣了。

不知道為什麼，江月給了她這種底氣。

江月騙了她，但她總覺得江月不會傷害她。

雖然欺騙也是一種傷害。

北弛到家了。

楚希走出去，北弛看起來很疲憊，還是不要跟他說這些了。等稍微有一些進展。

“今天怎麼樣？”楚希笑着問，“我買了飯你不用再做了”。

北弛點點頭，“還好”。

楚希去熱飯。

“為什麼徐望說你明天要去工作室幫忙了？”

“啊，沒有啊，我明天還要去風星。”

“江月說你辭職了？”

“哈哈，她亂說的。”

北弛搞不太懂，去收拾碗筷了。

“對了，你和徐望，會聊天嗎？”楚希突然想起來。

“很少吧，他應該沒有感覺到。”

“那就好。”

“你真的不打算說了嗎？”

“再看吧。”

飯桌上楚希反複點開方圓的聊天框又關閉。

幾次之後。

方圓突然發來消息：你有話要講？

楚希手一抖，菜掉桌子上了。

楚希：你怎麼知道？

方圓：顯示正在輸入中。

楚希：你怎麼知道我正在輸入中？

方圓：……

方圓：欣然跟我說了。

楚希在猶豫怎麼辦。“怎麼了？”北弛關切地詢問。“沒事兒。”楚希嬉皮笑臉了一下以讓北弛放心。

方圓：我在你家附近的糖水店，要聊聊嗎？

方圓發來一個定位，确實在這附近。

楚希：你怎麼知道我家地址？

方圓：江月提起的。

方圓：别擔心，隻知道在這一片，不知道具體位置：）

楚希：好醜的表情。

方圓：……？

楚希點了紅豆雙皮奶，糾結了一會兒又點了芒果西米露。

方圓擺手說她不愛吃芒果。

楚希擡頭，“這都是給我自己點的”。

方圓無語，點了姜撞奶。

服務員走後，兩個人相對無言。

方圓率先開口，“你還挺厲害的，欣然跟我說你在集團大樓直接抓住她”。

“這件事和江月有關系嗎？”楚希打斷寒暄。

“歡遊的事嗎？我也不确定，我正在查。”

“你在調查江月？”楚希驚訝。

“很意外嗎？”方圓接過服務員端來的碗并道謝。舀了一勺之後說，“你現在不也在調查她？”

“我沒有調查江月，我在調查張強。我看到張強和吳正在一起。”

“什麼時候？”方圓的眼神突然興奮起來。

“就前兩天。”楚希被她的樣子吸引，竟然也有點興奮起來。

方圓沒說話，攪動着姜撞奶。

楚希吃一口雙皮奶，又喝一口西米露。

“江月沒說錯，你真的很像一個小孩兒。”方圓突然開口。

“就好像你多大似的。”楚希頭也不擡。

“我36歲啦。”

楚希有點震驚，擡起頭看她。

“怎麼樣，是不是很大年紀了？”

“36歲還很小啊，人生的四分之一而已。隻是你看起來像二十多，有點驚訝。”楚希說的是實話，覺得36歲算大的人是打算四十歲去跳海嗎。

方圓被逗笑了，“四分之一？是要做烏龜嗎？”

楚希不知道她笑什麼，“很正常啊，科技發展，活得久一點怎麼了”。

“36歲可能确實不算大吧，但對一個女兒來說就太大了。”

楚希放下勺子看着她。

方圓笑了笑，“我媽媽生我很晚，她已經很大年紀了。”

“所以呢？”楚希雲裡霧裡。

“所以這可能是我最後一篇調查報道了，不能再任性了。要回去做乖女兒喽。”

楚希想起陳欣然說的被威脅的事，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

“你們很勇敢。”楚希發自内心的說。

“你也很勇敢，你為什麼調查張強？”方圓溫柔地看着楚希。

“跟你有什麼關系。”楚希剛剛的感動煙消雲散，又恢複了警惕。

方圓也沒生氣，掏出手機給楚希看了一張照片。

楚希看過去。

一片狼藉的屋子，紅色顔料鋪滿各處。還有好幾個玩具娃娃，頭和身子分離，詭異地笑着。

楚希看着方圓。

“這是我家。我和張強見面之後，回到家就這樣了。”方圓面色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