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師父原神醫,也是個身體不好的,年輕時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傷了眼睛,後來也一直沒好,前兩年愈發嚴重了。
不過他人前總愛裝着,不想讓她倆發覺。
是她倆自己從師叔找的藥中發現了端倪。
本來已經發現了,直說也沒什麼,隻是她們師父原神醫此人,嘴硬得很,死不承認,什麼也不說,師姐妹倆人有心想幫忙也無法。
此次是師叔知道她們要回懷安,特意寫信給春生說要找魚明。
“魚明此物,市面上也十分少見,皇宮裡會有?”
魚明雖然長得像珍珠,但是通體漆黑,又不如珍珠一般光滑,向來是被當做珍珠的瑕疵品随意丢棄,很少有人知道它是一種藥材,自然也難出現在市面上。
春生道:“三年前,東阜派使者來為皇帝賀歲,敬獻一匣子珍珠,其中有一顆黑珠,其上有雲紋,以金線勾勒,華貴非常。”
“師叔猜測,那是一顆魚明,表面打磨,被沁入了金粉。隻是尚不确定,故而我先去查探。”
一般皇家名冊上會有物品的簡單介紹,畫像及存放處,所以春生先找名冊确認。
上巳節時,皇帝攜宮妃皇子前往臨水行宮,皇宮内的守衛相對而言會松懈些,正是探查的好時機。
林月華道:“那你自己小心些。”
梁上君子探皇宮這種事,林月華是做不了的,她也隻能幫忙配些迷藥,讓春生躲那些侍衛能輕松些。
春生道:“好。”
春生性子謹慎,想必不會出什麼問題,于是林月華沒再說這個,轉而道:“我們要去那行宮兩日,你要是來得及,來行宮玩一玩也好。聽說那臨水行宮的湯池一絕,有調氣養膚的功效。”
三月三上巳節,他們應是前一天出行,節後一天回來,如此在行宮待兩個晚上,行程十分寬松。
春生要是想來,也是來得及的。
春生嗯了一聲。
林月華知道這是她會考慮的意思,也就沒再多說。
兩人各回了房。
接下來無事,春生換回了身份,便無拘束起來,每日清晨會在院子裡練武。
喻霜來看過幾次,心裡的疑惑終于忍不住問了出來:“我之前以為春生也學醫呢?”
林月華道:“師父從前并沒有傳授醫術的想法,所以春生一直跟着師叔。後來我上了山,又病着不好多動,師父要給我醫病,也不好随意下山了,閑來無事,才決定傳我醫術。”
喻霜生在将軍府,幼時也是練過拳拿過槍的,這下看春生身姿勁爽,拳風飒飒,心裡是越看越喜歡。
她一喜歡,就忍不住想送些東西。
“春生有慣用的武器嗎?”
林月華正喝茶呢,聞言笑道:“她呀,最常用的,應該是劍吧。”又道,“春生已經有自己的趁手劍了,”
她光明正大地給自己的師妹要好處,“娘親,你要是想送,不如送些靈巧的機關暗器,她最近正研究這個呢。”
其實這也是在為皇宮之行做準備,畢竟夜探皇宮,帶長劍長槍的總歸不方便。
喻霜垂眉思考了一會兒。
隔天,崔錦便帶着人搬來一個大箱子。
打開一看,裡面擺着十幾個小盒子,每個小盒裡各有一件首飾,大多是各色的玉石和素銀制成的,配以簡單的花紋。
喻霜充分考慮了林月華和春生的性格,送來的首飾都不會很華麗貴氣,大多都是偏素雅的款式。
崔錦道:“夫人命婢子送來,供小姐和春生小姐挑選。”
春生以為還是像之前一樣的衣裳首飾之類的,她不太會挑,每次都是林月華幫她選好,便隻站在一邊看着。
林月華倒是想起昨天的話,于是撿了隻銀紋镂空蝶尾钗來看。
這隻钗子,單憑做工,就已算得上十分精緻了。
蝶尾随着钗動而微微晃動,展翅欲飛。蝶身嵌着一顆淡色的寶石,還泛着極淺的青色。
林月華細細看了一圈,終于在蝶身尾部看見一個幾不可察的小孔。
林月華眼前一亮,她把小孔的位置對準那箱子,按住了那顆寶石。
沒有任何聲響,隻見極細的一縷銀光一閃,林月華定睛看去,那箱子上正紮着一根細小的銀針。
這可是個殺人越貨的好東西啊。
林月華把那針拔下,放眼前看了一眼。
這麼細的針,配毒藥才是最好用的。
林月華腦海裡一時間掠過幾十種毒藥名字。
春生本來在一邊站着,看到這一幕,這下也有了興趣,眼神都亮了幾分。
她走上前來,眼神掃過箱子裡的各種首飾,“這些都是嗎?”
林月華笑着點頭,道:“昨日我和娘說了,你最近正在研究機關暗器之類的東西。”
不過她也沒想到,喻霜這麼快就能送過來。
應該是之前就有存貨吧。
春生道:“師姐,你先挑吧。”
她最近正研究這個,落在她手裡,隻怕全部都要被分解。
林月華聽她這話,也不推诿,拿了她一開始拿的那隻蝶尾钗,又挑了一對如意雲紋紅寶石手钏,其餘的,便都留給了春生。
春生花了一個下午弄明白了這些暗器的使用方法,還拆了幾個研究了一下它們的内部結構。
這類機關暗器大多一樣,都是射個銀針或藏個短刃,區别隻在于做工是否精細,能否讓他人發覺。
能讓喻霜拿出手的,自然都是上品。
春生挑了幾個能用上的放在一邊,準備去皇宮之時便帶上。
都是外物,自然是做出來給人用的。
雖然都是平常她不愛戴的首飾,但是這會兒,她也不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