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Y 娛樂的練習生公告屏被紅色驚歎号刷屏，劉思妍新編的《孔雀之靈》片段在内部論壇瘋傳。美娜盯着視頻裡的 “孔雀涉水” 手勢，想起三天前在茶水間，Moly 曾用一次性咖啡杯演示傣族舞的基本步伐，指甲上的翡翠色甲油在微波爐燈光下泛着冷光。

“她偷了我的創意！”Moly 的怒吼從走廊傳來，不等美娜反應，對方已經踹開會議室的門，Gucci 手袋砸在投影儀上，“看看這個！和我筆記本裡的編舞圖示一模一樣！”

投屏畫面切換成 Moly 的手繪圖，宣紙上的孔雀羽毛被分成 16 個分解動作，右下角用英文标注着 “原創于 2023.10.15”。劉思妍靠在真皮轉椅上，銀灰長發随意紮成馬尾，指尖轉着支 YSL 口紅：“大姐，你寫的英文筆記誰看得懂？再說 ——” 她忽然笑了，“民族的就是世界的，怎麼，你還申請了非遺專利？”

會議室裡響起倒抽冷氣的聲音。美娜看見 Boy-running 的金铢昊攥緊輪椅扶手，林在仁的黑客眼鏡反射出 Moly 扭曲的臉，而張碧老師悄悄将手伸進 LV 托特包，那裡裝着她弟弟新的化療報告 —— 每個練習生都知道，得罪 Moly 意味着失去國際品牌的代言機會。

“調監控。” 金善娅推門而入，脖子上的翡翠項鍊與 Moly 的甲油顔色 identical，“既然有人質疑，那就用證據說話。”

監控畫面跳轉至 10 月 15 日深夜。美娜看着畫面裡的自己走進儲物間，黑色衛衣帽子遮住大半張臉，手裡抱着的紙箱上印着 “Moly 私人物品” 字樣。她感覺心髒猛地收縮，想起那晚沈天佑發燒，她去儲物間找退燒藥，卻被管理員以 “非授權人員” 為由趕走，根本沒靠近過 Moly 的儲物櫃。

“解釋一下？” 金善娅的指甲敲着屏幕，“淩晨兩點去儲物間，還抱着 Moly 的筆記本？”

“我沒有！” 美娜聽見自己的聲音帶着顫抖，“那天我是去找藥，管理員可以作證！”

“管理員？” 金善娅挑眉，“他昨天已經辭職了，說是‘身體不适’。” 她轉向劉思妍，“思妍，你怎麼看？”

劉思妍的口紅在桌面上畫出鮮豔的弧線：“我相信美娜。” 她的眼神掃過美娜，卻在觸及對方鎖骨的咖啡燙傷時迅速移開，“不過既然監控拍到了，還是希望她能配合調查，畢竟 ——” 她頓了頓，“我們是要一起出道的姐妹啊。”

這句話像根細針紮進美娜的心髒。她想起消防通道裡的吉他聲，想起天台畫星時劉思妍說的 “我們永遠不會分開”，此刻對方的笑容裡卻藏着她讀不懂的深意。Moly 突然抓起桌上的礦泉水瓶砸過來，冰涼的液體順着美娜的臉頰流下，混着她不知何時落下的眼淚。

“24 小時。” 金善娅扔來份《自清聲明》，“要麼承認抄襲，要麼滾出 FLY。”

深夜的甜品店廢墟泛着冷月光。沈天佑将監控視頻導入黑客設備，鍵盤敲擊聲混着遠處的狗吠，在集裝箱練習室裡形成詭異的節奏。美娜盯着屏幕上跳動的數字，感覺每分每秒都在啃噬她的神經。

“找到了。” 沈天佑的指尖停在時間軸上，“10 月 15 日 2:17:43 至 2:17:45，監控幀率從 24 幀 / 秒驟降至 0，這兩秒的缺失意味着 ——” 他調出光譜分析圖，“有人用同場景畫面覆蓋了原始數據，技術手段和三年前 girl-flying 的監控篡改如出一轍。”

美娜想起陳雲曦日記裡的 “2018.7.15 手術”，想起董事長私宅實驗室的監控盲區，忽然意識到這個時間節點的特殊性。她摸出劉思妍送的雛菊發卡，金屬别針上刻着的 “SY” 縮寫突然顯得刺目 —— 那是沈天佑英文名的縮寫，而劉思妍曾笑稱他們是 “命中注定的搭檔”。

“我要去找劉思妍。” 美娜抓起外套，“有些事，必須當面問清楚。”

FLY 娛樂的地下通道彌漫着老鼠藥的氣味。美娜跟着劉思妍的銀灰發尾拐過三個轉角，看見她停在監控室門口，從香奈兒包裡摸出疊現金，塞進保安的制服口袋。男人點頭時，帽檐下露出的疤痕讓美娜渾身發冷 —— 那是董事長私宅的保镖之一。

“上次的事幹得不錯。” 劉思妍的聲音帶着不耐，“這次隻要把尹美娜的片段替換掉，剩下的錢會打到你卡上。”

保安數錢的動作頓住：“那姓陳的女人留下的資料，你确定要繼續......”

“少廢話！” 劉思妍的高跟鞋碾過地上的蟑螂，“按我說的做，否則 ——” 她晃了晃手機，“我手裡還有你參與克隆人實驗的證據。”

美娜感覺血液沖上頭頂。她想起陳雲曦女兒的克隆體，想起賢秀脊椎損傷的醫療證據，終于明白為什麼劉思妍總能精準避開所有陷阱 —— 原來從黑客行動那天起，她就已經和董事長的勢力達成了交易。

“思妍，為什麼？” 美娜 stepping into light，聲音裡帶着破碎的質問。

劉思妍猛地轉身，眼中閃過驚慌，很快被冷笑取代：“為什麼？因為我不想再當消防通道裡的老鼠！” 她扯下雛菊發卡扔在地上，“你知道 Moly 的一個代言費是多少嗎？夠你弟弟的手術費，夠我媽媽還清貸款，夠我們買一百雙你舍不得穿的舞鞋！”

美娜盯着地上的發卡，想起十五歲那年劉思妍用獎學金給她買的第一雙足尖鞋，想起對方在她低血糖發作時嘴對嘴喂的葡萄糖。那些溫暖的回憶此刻像被撒了鹽的傷口，疼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所以你就偷她的編舞，嫁禍給我？” 美娜的聲音發抖，“我們的友情，在你眼裡就是這樣的籌碼？”

“友情？” 劉思妍大笑，笑聲裡混着哭腔，“在這個公司，友情是最沒用的東西！你以為陳雲曦真的把你當妹妹？她不過是想利用你完成複仇！還有沈天佑 ——” 她湊近美娜，“你以為他的甜品店真的是巧合開在公司對面？他父親可是董事長的商業合作夥伴！”

這句話如五雷轟頂。美娜想起沈天佑總是恰到好處的出現，想起他對公司内部信息的了解，想起他說 “糖能造王冠” 時的溫柔眼神。如果這一切都是騙局，那麼她以為的光，不過是另一個精心設計的陷阱。

“你騙我！” 美娜抓起發卡砸向劉思妍，卻在對方躲開時，看見她後頸新紋的蝴蝶紋身 —— 與金善娅的戒指、陳雲曦的吊墜一模一樣的圖騰。

劉思妍摸了摸紋身，忽然貼近美娜耳邊：“知道為什麼 Moly 的編舞裡有傣族手勢嗎？因為董事長的女兒需要傣族女孩的骨髓，而你 ——” 她指了指美娜的手腕，“擁有最純淨的傣族血統。”

美娜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在逆流。她想起體檢報告上被篡改的血糖值，想起體能測試時的電磁脈沖，終于明白為什麼她總是 “恰好” 成為話題中心 —— 不是因為才華，而是因為她的基因，是董事長女兒活下去的關鍵。

“你們這群瘋子！” 美娜轉身就跑，卻在拐角撞上沈天佑。他的手裡拿着份文件，封面上印着 “尹美娜 基因檢測報告”。

“美娜，聽我解釋......” 沈天佑的聲音裡帶着急切。

“解釋什麼？” 美娜後退兩步，撞上冰冷的牆壁，“解釋你接近我是為了監控我的基因數據？解釋你早就知道公司的克隆人計劃？”

沈天佑的臉在手機冷光下顯得蒼白：“我父親确實和董事長有合作，但我開甜品店是為了......” 他頓了頓，“為了保護你，三年前 girl-flying 解散時，我親眼看見他們......”

“夠了！” 美娜推開他，“我再也不會相信你們這些人了！”

她沖進暴雨中，聽見劉思妍在身後喊她的名字，聽見沈天佑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卻不敢回頭。雨水混着淚水模糊了視線，她摸着胸前陳雲曦送的十字架項鍊，忽然想起日記裡的最後一句話：“當你看到這篇日記時，或許我已經變成了培養艙裡的星星。”

淩晨的練習室空無一人。美娜打開儲物櫃，取出陳雲曦的《雙生花》手稿，用打火機點燃。火苗舔舐着紙張，歌詞裡的 “根” 與 “勳章” 漸漸蜷曲成灰燼，像極了她們被燒毀的青春。當最後一個字消失在火焰中時，她摸出沈天佑送的蝴蝶吊墜，扔進了垃圾桶。

“美娜！” 劉思妍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董事長要提前進行骨髓移植手術，他們要抓你！”

美娜轉頭，看見對方的臉上帶着真切的焦急，銀灰長發被雨水澆透，貼在蒼白的臉上。她想起高中時劉思妍替她挨的那記耳光，想起 G-M 選拔時對方改的歌詞，終于明白，在這個吃人的行業裡，她們既是加害者，也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