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爾的秋陽透過練習室百葉窗，在延宥政的吉他弦上切割出金色的碎片。他的指尖在 F 和弦上停頓，繃帶下的傷口滲出血迹 —— 那是三天前金善娅用翡翠戒指劃傷的，理由是 "自作曲缺乏商業性"。手機在譜架上震動，屏幕亮起 Boy-running 的加密消息："今晚考核，我們黑進直播信号。"

月末考核的舞台被布置成提線木偶劇場。宥政的白襯衫第二顆紐扣松着，能看見鎖骨下方的蝴蝶紋身 —— 那是所有練習生的 "出廠标記"。當他撥動第一根弦時，聚光燈突然變成血紅色，背景屏上浮現出無數雙被線操控的手，每根絲線都系着 FLY 娛樂的蝴蝶 logo。

"他們給我穿華麗的戲服，" 宥政的聲音混着失真的吉他噪音，"卻在皮下埋入控制的枷鎖。" 副歌部分，他突然扯開襯衫，腰間的淤青在追光燈下觸目驚心，形狀與金善娅的翡翠手镯完全吻合，"這是 ' 不聽話 ' 的獎賞，是用疼痛編織的榮耀勳章。"

評審席傳來玻璃杯碎裂的聲響。Cryie 的紅茶潑在打分表上，"不合格" 的評語被茶水暈開，露出底下的 "威脅評級：高危" 字樣。張碧老師的化療帽下，微型攝像機正在運轉，鏡頭掃過宥政後頸的芯片植入點，那裡的皮膚紅腫發炎，像條潰爛的蜈蚣。

"延宥政，你這是蓄意破壞公司形象！" 金善娅的高跟鞋碾碎玻璃碎片，翡翠戒指在監控鏡頭前劃出反光，"按照合同第 38 條，你将被禁演三個月......"

"不如直接殺了我？" 宥政的吉他弦突然崩斷，鋒利的金屬絲劃過臉頰，"反正你們早就把我标價三億，賣給中東的流媒體平台當虛拟偶像素材。" 他指向評審席，"Cryie 老師的耳環，是用練習生的牙齒磨制的吧？我聽見珠寶匠說，要選矯正過的犬齒才夠光滑。"

後台的器械室彌漫着鐵鏽味。美娜用消防斧劈開生鏽的鐵門時，宥政正蜷縮在杠鈴片之間，左手攥着斷弦，右手在牆上寫着血書。牆面的塗鴉層層疊疊，有 "2022.7.15 被注射記憶清除劑"，有 "JYP 時期的隊友被做成克隆體"，最新的字迹還在滴血："他們逼我簽二十年奴隸合約，違約條款是死後捐出全部器官。"

"拿着。" 宥政将染血的 U 盤塞進美娜掌心，裡面是 FLY 娛樂的 "虛拟偶像孵化計劃"，練習生的腦電波被轉化為數據，死後仍要作為 AI 模型工作至 "數據過期"，"上個月消失的李恩彩，其實是被送去做意識提取......"

淩晨的甜品店，沈天佑用掃描儀分析宥政的傷口。紫外線燈下，淤青處顯現出納米追蹤器的輪廓 —— 那是金善娅為防止練習生逃跑植入的，"一旦離開公司半徑五公裡，就會釋放神經毒素。" 林在仁的黑客眼鏡顯示，宥政的健康檔案被篡改十七次，"他們甚至僞造了精神病史，方便實施強制醫療。"

張碧老師的匿名視頻在黎明前引爆網絡。畫面中，宥政的血珠滴在蝴蝶 logo 上，背景音裡金善娅的咆哮清晰可辨："你以為自己是藝術家？不過是件會唱歌的商品！" 全球趨勢榜瞬間被 #傀儡線# 刷屏，巴西練習生曬出帶編号的牙齒矯正器，日本偶像展示後頸的芯片疤痕，最觸目驚心的是段監控錄像：某練習生因拒絕陪酒，被注射肌肉松弛劑後扔進泳池。

FLY 娛樂的危機公關來得比暴雨更迅猛。金善娅在直播中展示宥政的 "道歉信"，鋼筆字裡卻藏着摩斯密碼："SOS，坐标地下室 B1"。美娜看着屏幕上宥政不自然的微笑，注意到他左手無名指的勒痕 —— 那是被強迫戴上電子鐐铐的證據。

"他們要轉移宥政！" 沈天佑的黑客程序追蹤到公司車輛，"目的地是郊區的基因庫，那裡有未激活的克隆體，他們想把宥政的意識移植進去......"

暴雨中的基因庫外，Boy-running 的成員用煙花制造混亂。美娜和張碧扮成醫護人員混進運輸車，看見宥政被固定在手術台上，腦電波監測儀顯示他正在被注射鎮靜劑。金善娅的翡翠戒指在手術燈下發冷，"别擔心，你的聲音會永遠留在舞台上，而你的身體......"

"而我的身體屬于我自己。" 宥政突然睜眼，藏在牙套裡的微型電擊器啟動，捆住他的機械臂瞬間短路。美娜趁機砸開培養艙，裡面漂浮的克隆體與宥政長得一模一樣，後頸的蝴蝶紋身編号是 "VIRTUAL-007"—— 那是他在虛拟偶像計劃裡的代号。

"看看你們的完美商品！" 宥政扯下克隆體的仿生皮膚，露出下面的機械骨骼，"用我的基因、我的聲音、我的痛苦，制造出沒有靈魂的傀儡！" 他的血滴在基因庫的主控台上，觸發了自毀程序，"現在，讓這些見不得人的秘密，和你們的 ' 永生計劃 ' 一起陪葬！"

基因庫的警報聲與暴雨交織。美娜扶着宥政沖向出口，身後傳來金善娅的尖叫："那些克隆體價值百億！" 但她的聲音很快被爆炸聲淹沒，培養艙的營養液混合着雨水，将 FLY 娛樂的蝴蝶 logo 沖成碎片。

天亮時的記者會上，宥政戴着墨鏡遮住芯片疤痕，白襯衫下隐約可見新纏的繃帶。他舉起被撕碎的奴隸合約，每片紙屑上都有練習生的指紋："這不是合同，是賣身契，是用我們的血肉寫成的資本贊歌。" 他指向遠處正在拆除的 FLY 娛樂大樓，"今天，我們要在這裡種下真正的偶像之花 —— 用真實、用抗争、用永不妥協的靈魂。"

全球練習生的線上聯唱在正午開始。宥政的《傀儡線》被改編成百種語言，巴西的桑巴版本、日本的三味線版本、非洲的鼓樂版本，每段旋律裡都夾雜着真實的控訴錄音。美娜看着直播間的彈幕，無數練習生曬出解約書、醫療報告、帶血的舞鞋，每個像素都是對行業的血淚控訴。

金善娅被逮捕時，翡翠戒指裡掉出枚微型硬盤，裡面是董事長家族 "永生計劃" 的關鍵數據。沈天佑在分析後震驚地發現，計劃的核心竟是提取練習生的痛苦記憶，用于強化克隆體的 "藝術感染力"—— 權秀莉的機械體 Nova 之所以能産生情感，正是因為植入了過多真實練習生的創傷數據。

"他們害怕我們的真實。" 宥政在甜品店彈起吉他，新寫的歌名叫《破繭者》，"因為真實意味着不可控，意味着靈魂的覺醒，意味着資本再也無法用數據丈量我們的價值。" 他的指尖劃過吉他上的劃痕，那是用金善娅的翡翠戒指刻下的 "生而自由"。

秀兒推着新烤的蝴蝶蛋糕走進來，奶油上綴着可食用的熒光綠蝴蝶 —— 那是 "呼吸自由基金" 的标志。美娜咬下第一口，甜味中混着微苦的黑巧克力，像極了宥政歌裡的歌詞："痛苦是帶刺的糖，嚼碎了才能看見光芒。"

窗外的雨停了，陽光穿過雲層，在練習生們的後頸投下蝴蝶形狀的光影。那不是芯片的标記，而是新生的胎記，是他們掙脫傀儡線後，終于擁有的、屬于自己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