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爾的冬雪落在練習室的玻璃上，金秀兒對着鏡子調整貝雷帽，19 歲生日的草莓蛋糕還擺在休息區。她的哮喘吸入器在口袋裡微微發燙，那是美娜昨天剛換的新藥 —— 據說能有效抑制考核時的緊張性痙攣。走廊傳來金善娅的高跟鞋聲，翡翠戒指叩門的節奏與三年前的出道考核如出一轍。

“生日快樂，秀兒。” 金善娅的笑容比蛋糕上的奶油更甜膩，解約通知書的蝴蝶印章還帶着墨香，“根據合同第 17 條，19 歲前未出道的練習生......”

“我昨天的聲樂考核明明拿了 A！” 秀兒的貝雷帽掉在地上，露出後頸新打的封閉針孔，“你們每周給我注射的營養劑......”

“哦，那個啊。” 金善娅用修甲刀挑起吸入器，透明藥倉裡的液體在燈光下泛着詭異的藍光，“是能誘發哮喘的β受體阻滞劑。你以為每次考核前的呼吸困難是緊張？” 她的美甲劃過解約書的違約金條款，“不過看在你妹妹的份上，公司可以免掉三千萬賠償......”

秀兒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她想起妹妹病房的催款單，想起金善娅說的 “練習生醫保可覆蓋親屬治療”，後頸的封閉針突然傳來灼燒感 —— 那是每周三注射的 “抗壓針”，原來成分是糖皮質激素，會加速支氣管纖維化。

“你們不是人！” 秀兒将吸入器砸向鏡子，玻璃碎片劃過她的臉頰，在鎖骨下方劃出與美娜相似的傷口。解約書上的 “自動放棄法律追責” 條款裡，密密麻麻簽着三十七個練習生的名字，全是未滿 19 歲的未成年人。

淩晨的更衣室彌漫着碘伏味。美娜摸出秀兒的哮喘抑制劑，瓶身标簽與沈天佑分析的 “緻啞藥物” 成分相同。她想起權秀莉的機械克隆體，想起尹金在弟弟的基因樣本，忽然明白為什麼秀兒總是在考核前咳血 —— 那不是緊張，是蓄意的醫療傷害。

“美娜姐，” 秀兒的聲音從淋浴間傳來，水珠混着血絲滴在地闆上，“能幫我把右邊口袋的藥拿來嗎？”

藥瓶在美娜掌心滾出殘影，标簽上的 “布地奈德” 被改成了 “沙丁胺醇”—— 前者是抗炎藥，後者是快速緩解藥。她想起張碧老師說的 “藥物操控術”，想起林在仁黑到的 “練習生健康數據黑市”，突然發現秀兒的體檢報告上，肺活量數值三年來持續造假。

終評舞台的追光燈刺得人睜不開眼。秀兒的白色連衣裙下藏着六台微型呼吸器，美娜看着監控屏上的心率曲線，140 次 / 分的數值比正常練習生高出一倍。當副歌的高音響起時，她看見秀兒偷偷将吸入器換成了自己調包的抑制劑。

“秀兒！” 美娜的尖叫混着破音的旋律。舞台上的女孩像斷了線的木偶，貝雷帽滾進升降台縫隙，露出後頸成片的蝴蝶紋身 —— 那不是裝飾，是每次注射藥物的标記點。

救護車上的警笛聲撕裂冬夜。秀兒的手攥着美娜的手腕，指甲縫裡還沾着舞台妝的閃粉：“别查了...... 是我求善娅姐給我換藥的。” 她咳出的血沫染紅了氧氣面罩，“妹妹的心髒手術需要三十億，我的醫保能報銷 70%......”

美娜的手機在口袋裡震動，沈天佑發來秀兒的醫療記錄：三年來她主動申請加大哮喘藥物劑量，隻為獲得 “因病暫停訓練” 的資格，從而保留醫保資格。病曆本的最後一頁，貼着妹妹手術成功的感謝信，日期是 2023 年 12 月 31 日 —— 正是秀兒放棄出道考核的那天。

“還有這個......” 秀兒指了指随身包，裡面掉出十幾份器官捐獻同意書，角膜、肝髒、腎髒的受贈方欄都寫着 “FLY 娛樂内部使用”，“他們說，違約練習生的器官能抵扣違約金......”

警笛聲突然變調，救護車被黑色轎車逼停在漢江大橋。金善娅的翡翠戒指敲着車窗，身後站着戴仿生面具的克隆人保安：“秀兒的情況我已經和醫院溝通好了，轉到 VIP 病房......”

“你們想幹什麼？” 美娜護住秀兒，卻看見她後頸的蝴蝶紋身正在發光 —— 那是基因庫的定位芯片。沈天佑的消息适時傳來：“FLY 正在清空違約練習生的生物資産，秀兒的肺部纖維化程度已達 90%，他們要取她的氣管組織......”

秀兒突然笑了，笑聲裡帶着血沫：“美娜姐，還記得我們在消防通道唱的歌嗎？” 她摸出藏在牙齒裡的微型錄音設備，“這裡面有金善娅承認藥物操控的錄音，還有......”

翡翠戒指的尖刺突然刺向秀兒的咽喉。美娜本能地推開她，自己的手臂卻被劃出深長的傷口。克隆人保安的仿生瞳孔亮起紅光，美娜看見他們腰間的醫療箱，裡面裝着鋒利的取器官工具，刀刃上還沾着未擦淨的血迹。

“抓住那個錄音設備！” 金善娅的尖叫混着漢江的波濤聲。美娜抱着秀兒滾向橋邊，手機卻在這時收到尹金在的消息：“小仁的克隆體被送去做角膜移植了，受體是金善娅的侄女......”

秀兒的呼吸越來越微弱，她摸出貝雷帽裡的生日蠟燭，那是美娜送的蝴蝶形狀：“幫我點燃吧，就當是提前過忌日......”

火焰亮起的瞬間，美娜看見橋對岸的熒光棒海洋。Boy-running 的成員舉着 “#SaveSooAh” 的燈牌，賢秀的輪椅上綁着巨型屏幕，正在播放秀兒三年來的練習視頻 —— 每個淩晨四點的舞蹈練習，每次咳血後的堅持，還有她在練習室牆上寫的 “妹妹，等我出道”。

“美娜，” 秀兒的手指指向江面，消防通道的倒影裡，16 歲的自己正在對着月亮唱歌，“其實我早就知道吸入器被換藥了...... 但隻有這樣，才能讓妹妹活着。” 她的聲音輕得像雪花，“現在她手術成功了，我也該休息了......”

警笛聲再次響起，這次是真實的救援。美娜看着秀兒被推進真正的救護車，手裡緊攥着那份器官捐獻同意書。沈天佑的黑客眼鏡顯示，全球直播平台正在同步播放她們的遭遇，# 練習生不是器官庫 #的話題每分鐘新增百萬條留言，其中一條來自巴西的練習生：“我也有哮喘，每次考核前都會被注射不明藥物。”

首爾中央醫院的走廊裡，美娜摸着秀兒後頸的芯片，那上面刻着 “ORGAN-08” 的編号。張碧老師遞來杯熱可可，裡面混着能溶解芯片的納米機器人：“這是林在仁用京劇鑼鼓點編的程序，專門破解 FLY 的生物鎖。”

秀兒的病房飄進雪花，她看着窗台上的蝴蝶蠟燭，忽然露出釋然的微笑：“美娜姐，等我出院後，我們一起開家甜品店吧，就賣無糖的蝴蝶蛋糕......”

美娜點頭，卻在轉身時看見醫生辦公室的電腦屏幕。秀兒的病曆被修改成 “突發性肺衰竭”，器官移植申請已被批準，受體正是金善娅的父親。她摸出沈天佑送的蝴蝶吊墜，吊墜裡的定位器顯示，國際刑警已包圍醫院的地下器官交易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