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會得逞的。” 美娜輕聲說，将納米機器人溶液滴進秀兒的靜脈，“你會活着看到 FLY 倒塌的那天，看到所有練習生都能自由呼吸的那天。”

雪花落在秀兒的睫毛上，像撒了把碎鑽。她想起 19 歲生日的草莓蛋糕，想起美娜調包的哮喘藥，忽然明白：在這個吃人的行業裡，最珍貴的不是出道機會，而是有人願意為你對抗整個黑暗的世界。

首爾中央醫院的消毒水氣味愈發濃烈，美娜攥着秀兒的器官捐獻同意書，指節因用力過度而泛白。走廊盡頭的安全出口燈忽明忽暗，像極了秀兒後頸時隐時現的蝴蝶芯片 —— 那串編号 "ORGAN-08" 此刻正通過沈天佑的黑客系統，定位到地下三層的器官儲備庫。

"美娜，快看這個。" 張碧老師推來平闆電腦，屏幕上是 FLY 娛樂的内部資産清單，"違約練習生的器官被分類标注為 ' 可回收資源 '，秀兒的肺部組織估值兩億三千萬韓元。" 老人的化療帽下露出新生的銀發，每一根都像冰針般刺眼，"他們甚至給角膜、腎髒都上了保險，受益人全是金善娅的家族信托。"

秀兒的病房裡，呼吸機的規律聲響與窗外的雪粒敲擊聲交織成死亡進行曲。美娜摸出她藏在貝雷帽裡的微型錄音設備，金善娅的聲音混着吸入器的咔嗒聲傳出："哮喘發作時的肺部纖維化程度最适合做移植...... 秀兒這孩子真懂事，主動要求加大劑量。" 錄音末尾是鈔票清點聲，與秀兒妹妹手術成功的感謝視頻形成殘酷的交響。

淩晨兩點，沈天佑的黑客眼鏡投射出地下器官庫的 3D 模型。美娜看着那些漂浮在福爾馬林裡的器官标本，每個瓶身上都貼着練習生的照片 ——Moly 的祖母、尹金在的弟弟，甚至已故的陳雲曦。林在仁的聲音從耳麥裡傳來，帶着抑制不住的顫抖："這些器官被标記為 ' 商業機密 '，交易記錄藏在暗網的量子加密層。"

"我們需要活體證據。" 美娜将納米機器人溶液注入秀兒的靜脈，看着芯片定位點開始不規則移動，"秀兒的芯片正在溶解，但 FLY 的備用系統可能已經啟動。" 她想起漢江大橋那晚，克隆人保安醫療箱裡的取器官工具，刀刃上的血迹屬于三年前突然 "退圈" 的練習生李智恩。

醫院天台的直升機轟鳴聲打破寂靜。美娜抱着秀兒沖向安全通道，卻在樓梯間撞見金善娅的私人醫生，對方白大褂下露出的蝴蝶紋身與秀兒後頸的标記完全一緻。"秀兒小姐該做術前準備了。" 醫生的注射器裡泛着琥珀色液體，"這是最新的鎮痛劑，能讓器官保持最佳移植狀态。"

秀兒突然睜眼，指甲劃過醫生的手腕，露出下面的機械骨骼："你是克隆人......" 她的聲音因藥物作用而含糊，卻讓美娜想起權秀莉手術台上的機械體 Nova—— 那些披着人皮的傀儡，此刻正充當着器官收割的劊子手。

國際刑警的破拆聲從地下傳來。美娜看着沈天佑發來的畫面：FLY 娛樂的基因庫主任正在焚燒文件，火苗裡飄出的紙片上，赫然印着秀兒的肺部 CT 報告，"移植倒計時：48 小時" 的紅色印章刺痛雙眼。賢秀的輪椅碾過滿地文件，巨型屏幕上播放着尹金在偷錄的視頻，金善娅的翡翠戒指指着練習生的體檢報告："這個肝可以給我父親，那個角膜給侄女......"

"秀兒的芯片信号消失了！" 林在仁的警報聲讓美娜心髒驟停。她沖向病房，卻看見秀兒被綁在移動病床上，克隆人護士正在摘除她的呼吸機。秀兒的眼神突然清明，用口型說着 "妹妹......"，手卻悄悄指向床頭櫃的抽屜 —— 裡面整齊碼着三十七個練習生的器官捐獻書，每一份都有金善娅的親筆簽名。

"這些文件足以讓 FLY 破産。" 沈天佑的黑客團隊攻入醫院系統，将所有器官交易記錄同步到全球區塊鍊，"但金善娅還有後手......" 他調出新聞直播，FLY 娛樂的官方賬号正在發布聲明，稱秀兒是 "自願捐獻器官的感恩藝人"，并附上僞造的感謝狀。

美娜的手機突然響起，來電顯示是秀兒的妹妹。少女的聲音帶着哭腔："姐姐的醫保突然被停了...... 他們說她已經違約......" 背景音裡傳來監護儀的警報聲，與秀兒此刻病房的儀器聲響重疊，仿佛命運的悲鳴。

"告訴他們，" 美娜按住秀兒正在滲血的針孔，"秀兒的器官屬于她自己，任何人無權處置。" 她摸出陳雲曦的十字架項鍊，将芯片溶解液倒進秀兒的靜脈，"沈天佑，把秀兒的醫療記錄公開，包括她主動申請加大藥量的證明。"

區塊鍊上的數據開始瘋狂跳動。美娜看着秀兒的健康檔案被百萬次轉發，哮喘藥物的異常劑量、肺部纖維化的加速進程、醫保資格的刻意保留，每一項都像重錘般砸向 FLY 娛樂的謊言。巴西、日本、美國的練習生相繼曬出相似的醫療報告，# 練習生醫療虐待 #的話題瞬間覆蓋全球趨勢榜。

金善娅的翡翠戒指在直播鏡頭前碎裂。她看着法庭外的抗議人群，聽着律師念出的三十七條故意傷害罪狀，忽然尖叫着撲向秀兒的醫療記錄："這些都是自願的！他們簽了合同！"

"合同？" 美娜舉起秀兒的解約書，"看看這些未滿 19 歲的簽名，還有所謂的 ' 自願捐獻 '，不過是你們用救命錢威脅的結果！" 她指向陪審團，"秀兒為了讓妹妹活下來，甯願自己的肺被纖維化；尹金在為了弟弟的呼吸機，被迫陷害隊友；權秀莉直到喉癌晚期，還在為公司演出！"

法庭的玻璃外，Nova 率領的機械軍團舉起發光的應援牌，每個字符都是用練習生的真實病曆數據拼成。秀兒被推進急救室前，忽然伸手抓住美娜的袖口，掌心躺着枚蝴蝶形狀的金屬片 —— 那是她用三年時間磨制的，準備出道時送給粉絲的禮物。

"替我活下去。" 秀兒的唇畔沾着血沫，"告訴世界，我們不是商品，是有血有肉的人......"

首爾的初雪終于停了。美娜站在醫院天台，看着 FLY 娛樂大樓的蝴蝶 logo 被拆除，露出牆面隐藏的巨型器官交易廣告。沈天佑将秀兒的芯片碎片熔煉成吊墜，裡面封存着她最後一次練習的錄音。尹金在的弟弟推着克隆體小仁走來，少年的仿生瞳孔裡倒映着天邊的彩虹 —— 那是全球練習生用醫療報告折成的紙飛機，正在驅散行業的陰霾。

"秀兒的手術很成功。" 張碧老師遞來溫熱的可可，"肺部纖維化組織被清除了，現在她可以自由呼吸。" 老人的手指指向遠處，Boy-running 成員正在搭建臨時舞台，背景闆是用器官捐獻書拼成的蝴蝶翅膀，"今晚的義演收入将成立練習生醫療基金，首筆捐款來自 Nova 的機械軍團。"

美娜摸着鎖骨的舊傷，那裡不知何時貼上了秀兒送的蝴蝶創可貼。她想起消防通道裡的生日歌，想起秀兒砸向鏡子的吸入器，忽然明白：真正的抗争從來不是單槍匹馬，而是無數破碎的靈魂互相支撐，用傷疤作火把，照亮整個黑暗的行業。

夜幕降臨時，秀兒的病房亮起燭光。美娜推着蛋糕走進來，三十七根蠟燭代表着解約書上的三十七個名字。秀兒戴着氧氣面罩吹滅蠟燭，窗外的城市上空綻放起煙花，每一朵都像蝴蝶振翅。手機提示音此起彼伏，全球各地的練習生發來消息，他們終于敢摘下口罩，露出後頸未被标記的皮膚 —— 那裡沒有蝴蝶紋身，隻有新生的希望。

"美娜姐，" 秀兒摸着胸前的蝴蝶吊墜，"等我康複了，我們去海邊開甜品店吧，就賣能自由呼吸的蛋糕。"

美娜點頭，窗外的星光落在秀兒的睫毛上，像撒了把碎鑽。她知道，這場與資本的戰争或許永遠不會終結，但至少，她們已經讓世界聽見了練習生的心跳聲 —— 那是比任何舞台燈光都更璀璨的光芒，是用生命抗争後，終于獲得的呼吸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