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霖欲言又止，隻是眼神迷離地對着地闆笑了笑。

“你喜歡她？”沈月華靠近了些。

這幾個字如同巨石滾入水面中一樣在水霖心裡掀起層層駭浪，她的臉又紅了起來。

水霖的眼神甚至都不敢直視沈月華，“我就是不确定才來問你的。”

這是沈月華頭一次看到水霖霖這副弱小無助的樣子，和往常的狂妄自大形成了鮮明對比。

她捂着肚子大笑了幾聲，然後握住水霖的手，“哎呀——水霖霖，既然你不确定是不是喜歡她，那有沒有可能是她喜歡你呢？”

水霖聽到後，驚愕地瞪大眼睛，瘋狂搖頭，“不可能不可能。”

沈月華：“好，你先别急，那我問你幾個問題。”

“你之前有和男生在一起過嗎？”

水霖愣了一秒，剛準備開口就被沈月華打斷了。

沈月華：“ok，沒有，這個我替你回答。”

接着她又問道：“那你有沒有一看到她就覺得很高興？”

水霖點點頭：“那肯定的啊。”

沈月華：“那你有沒有在她不在的時候覺得有些失落，就是希望快點能和她見到。”

水霖再次點點頭，期待着下一個問題的到來。

“那你看到她和别人走得特别近的時候你心裡會不舒服。”

水霖的頭像是一台永動機，不停地上下搖晃着。

“那——她有沒有對你特别的關心，就比如囑咐你要記得吃飯、生病了要吃藥這些。”

水霖眼睛轉了一圈，她從未特意關注過這些，但實際上岑楠對自己無時無刻的關心都已經使她習以為常。

水霖仍然點點頭，沒有說話。

沈月華突然身體往後仰了一點，然後鼓了個掌，露出一個回味的笑容，“哎呀——水霖霖，我感覺你很快就要墜入愛河了。”

水霖再一次瞪大了眼睛，剛剛沈月華問自己的每一個問題，都會使她回想起那些和岑楠相處的片段。

“啊？——不可能吧。”水霖有些畏懼，又有些緊張。

沈月華撅了撅嘴，認真思考了一會，“其實确定你們倆是否真的喜歡對方很簡單，有些事情你是不是隻會對她做或者隻想對她做，就比如這次你特意為她過生日——”

“那是因為——”沈月華這句話還沒說完，就被水霖急忙打斷。

“——那你為什麼不給我過、不給瑤瑤過？”沈月華提高了音量，雙眼帶着些挑釁地瞪着水霖。

水霖想反駁些什麼，但是已經無話可說了，沈月華說的的确有道理。

沈月華：“你自己好好想想吧，雖然你這人很中央空調對我們都很好，但是你要分清對岑楠是友情還是愛情，友情的話呢就是你隻想開開心心地和她度過剩下的高三時光，愛情的話呢就是你想過和她考同一所大學，然後在一起……總之呢，愛是日久天長的、不計得失的。”

水霖内心的每一個想法居然都被沈月華一一說中，那一刻她覺得沈月華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她一隻手撐着臉，獨自思考了很久，但始終不敢确定，或者說始終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喜歡岑楠這件事。

沈月華見她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忍不住開口：“怎麼樣？想清楚沒？”

水霖“啧”了一聲，然後緩慢擡起頭來，腦袋像是灌了鉛一樣僵硬。

“那你能不能幫我去問一下……岑楠？——”

沈月華不可思議地皺起了眉：“诶，我說你不要太得寸進尺啊，我又不是媒婆，要不要我們幾個給你召開一個座談會，還是現在你要昭告全世界的人你喜歡岑楠啊？”沈月華邊說邊把手移到了操作台的話筒開關上去。

水霖趕緊把手伸過去，死死握住沈月華的手，臉上露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诶——别，别，别。”

“唉，你如果是真的喜歡她的話，那你要想好，是想和她在一起成為戀人，還是一直以現在的這種方式相處下去。”

沈月華的一番話讓水霖有了一點醒悟，她好像明白了什麼，但又什麼也不敢改變。

水霖似懂非懂地輕輕點了點頭，她還有許多問題想問，可是遲遲沒有說出口，最終隻化作一個坦然的笑容。

也許，藏在最心底的那些無法言說的問題，都會在經年累月之間給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