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外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一上來就人身攻擊，就算到了警察局也是你負主要責任。”男人迅速吃掉兩串羊肉串，咧着沾滿油脂的嘴看着兩個人，“你們吃呀！别客氣！快吃！”

樊星皺起眉，“你還能更不要臉嗎？”

“我覺得沒問題。”

樊星不想浪費口舌，招呼人過來結賬、打包。

服務員往塑料袋裡裝着烤串樊建國還在往嘴裡塞，臨了又從盤子裡搶了兩串，看兩個人起身走了趕緊抓着簽子跟在後面。出了燒烤店沿着馬路沒走多遠就到胡同口了，樊建國吃完了，扔掉簽子在褲子上蹭了蹭手，然後掏出了手機。

樊星和于曉拐進胡同，走了幾步身後突然傳來咔嚓一聲，緊接着又是兩聲。樊星停下腳步，一回頭就看見樊建國舉着手機對着他和于曉，瞬間憤怒了。

“你幹什麼？！”樊星兩步走到樊建國面前伸手抓他的手機。

“诶！你搶劫啊！”樊建國把手往背後一藏，伸長胳膊怼到樊星眼前，“我知道你簽完字了，我認栽，不過存款你躲不了。隻要我去法院一告存款有多少、現在去哪了、流水單子都能給你查出來。識相的就按規矩分了，要不咱就法院見。”

“我真替你媽悲哀，養出你這麼個混蛋。”

“打嘴架就算了吧，有什麼用啊？”

“别廢話，把照片删了。”

“天都黑了也看不清，你緊張個啥啊？”樊建國咧開嘴，“怕别人知道你跟男人那點兒破事兒嗎？”

樊星一愣，回想他剛剛說的話突然反應過來，那個人渣一直在暗中偷窺自己。

他知道他去指揮部簽字了，可能也知道自己回家之後見到李聿庭了。如果他蹲得夠久，于曉來的時候他可能也看見了，甚至李聿庭回來之後的事也有可能……

樊星不敢想了，扒拉開那隻手抓住那人的衣領一提，“你怎麼知道我簽字了？”

“我來找你就撞見了，太巧了。而且……”

“什麼？”

“而且怎麼那麼巧，我看見你跟男人在一塊兒，還不止一個。”樊建國擡起背後那隻手，握着手機晃了晃，“大外甥，我手裡的照片可不止這麼兩張。”

樊星伸手要搶，樊建國趕忙伸長胳膊舉起手機大喊：“我有記錄删了也沒用！摔壞了你賠我手機！”

樊星氣得胸口劇烈起伏，握緊拳頭拼命壓住想揍他的沖動。

樊建國看樊星不搶了趕緊把手機放進褲兜裡，使勁往裡塞了塞。“這要是曝光了你還怎麼過日子？為了那點兒錢不值當的，你說是不是？”

“有本事你就曝！我看你怎麼曝！小心最後把你自己炸死！”

“我又沒跟男人搞，我死不了，反倒是你……”樊建國咧開油膩的嘴一笑，“一大老爺們兒叫得那麼騷，啧啧。”

樊星腦袋嗡了一聲。“你說什麼？！”

“天天都有男人跟你睡覺，快樂似神仙啊大外甥！”

樊星腦袋充血，再也忍不了了，掄起拳頭就要打，于曉趕緊雙臂勒住他的胳膊拽着人往後拖。

“樊星！樊星！你冷靜點兒！”

“你放開我！”

樊建國沒想到樊星真的會動手，脖子一縮大聲叫：“打死人了！打死人了！”

聲音太大，胡同裡有幾扇門開了，鄰居探出頭朝這邊看過來。

“怎麼了星星？”

“這誰啊？”

樊星全力掙紮，一邊大喊着“操你大爺！我他媽打死你！”，于曉眼看自己快要捆不住他了，隻能沖樊建國喊：“還不快點兒滾！”

“你……你等着！不分錢你就等着……等着！”樊建國說完一溜煙跑了。

于曉沖鄰居們說了兩聲“沒事兒”，然後松開手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