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紮間打包的塑料袋掉在地上,烤串撒了出來。于曉墊着塑料袋撿幹淨扔進胡同口的垃圾桶,之後拽着樊星的胳膊回家了。
七月底已經進伏了,夜晚也是悶熱難當。樊星掙得一身大汗,關好院門就想進屋開空調,于曉卻把他攔住了。
“是那個人麼?”于曉問,面色陰沉。
樊星點點頭,摸出煙點了一根。
“我該怎麼理解?”
“我們沒有特别的關系,就是炮友。”
“你需要炮友為什麼不能找我?”于曉的話脫口而出,問完又擺了擺手,“算了,這是你的自由,當我沒說。”
“對不起。”樊星深吸一口煙,扭頭吐出後輕聲開口,“我不想接受你的感情,所以一直回避跟你接觸,更不可能找你打炮,你應該明白。”
“明白。”于曉點點頭,“你打算怎麼辦?我要繼續尴尬下去麼?”
“我說過不想談感情,當然希望你自己放棄,至于我……我想最後再給自己一個月的時間,動工之前我會搬走,以後不會再跟他有什麼牽扯了。”
“今天為什麼找我吃飯?”
“因為他跟女朋友約會去了。說實話,我大概是有點兒情緒的,擺正心态不是那麼容易的。”
于曉一直冷眼看着樊星,突然拿下他指尖的煙抽了一口,抽完皺着眉扔到地上,“做麼?”
樊星搖頭。
“撸一下?”
樊星一猶豫的工夫就被人壓到院牆上,腦子裡立刻閃現出拆石膏那天的情景——李聿庭抓着他的衣領把他頂在同樣的位置,吼着他的名字問他到底想怎麼樣。
想你愛我……從來都隻有這一個願望……樊星閉上眼仰頭靠到牆上,擡起右手罩住了口鼻。
汗水從額角淌到臉頰、脖頸,皮膚黏膩,于曉卻毫不在意似的,埋頭在他頸間啃咬。那種力度一定會留下痕迹,樊星知道,卻沒有拒絕。
于曉是正常人,就算是故意為之也合情合理。自己也是正常人,約追求者吃飯、不拒絕他在身上留下痕迹也合情合理。隻有李聿庭不是正常人。
不正常的人做什麼在他的邏輯裡都是合理的。對,别人理解不了的行為在他那都是合理的,他隻管按照自己的邏輯做事,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根本不管别人怎麼想。
這人太可笑了……樊星微微扯動嘴角,手指插進了于曉發間。
結束後于曉單手撐住牆,垂着頭大口喘氣。樊星脫下T恤給兩個人擦了擦,正猶豫要不要讓他去洗個澡的時候于曉擡起他的下巴吻了上來。
吻很輕,跟那個早晨一樣。樊星滿腦子都是李聿庭,也跟那個早晨一樣。
于曉親了好久,親得樊星嘴唇都腫了才放開他,之後又抱了一會才站好整理衣服。
“你要不要洗一下?”樊星整理好衣服之後問。
“不了。”于曉擡起頭,手在他唇邊抹了幾下,“我走了。”
“再次跟你道歉,對不起。”
“沒事兒。”于曉笑了一聲,“我說兩點。第一,我不會放棄。我可以再等一個月,等你了結心裡的遺憾再追你。第二,我也可以從炮友開始。我自認為尺寸不小,不過人外有人這個我不比,技術上我比直男強多了吧?直□□本不懂怎麼讓零爽,你應該知道差距有多大。所以……我等你消息。”
于曉說完沒等樊星回話就打開門走了。樊星關好門,頭抵在門闆上從兩扇門中間的縫隙往外看。
沒有西褲,沒有皮鞋,也沒有人叫着“星星”祈求那一點不公平。
世上哪有絕對的公平呢?不過是癡男怨女們的渴望而已。我追着你、你追着他,再不公、再委屈都是自找的,就得自己受着。
于曉是,自己也是。
先動心的人,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