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睡得太晚了,第二天樊星快中午才起,還是沒睡幾個小時。他睜開眼先從于曉懷裡掙出來,緩了緩就下床走到窗邊拉開了窗簾。
天空中陰雲密布,絲絲縷縷的牛毛細雨把柏油路染成一片漆黑,正襯樊星此刻陰郁的情緒。
“下雨了。”于曉從背後環住樊星的腰,低頭在他脖頸印上一個吻。
樊星望着街上零星幾個行人,重複了一遍那句話。“下雨了。”
“不知道旁邊的便利店有沒有傘。”
“不知道。小雨,不用了。”
樊星說完拉開腰間的手臂,自顧自地洗漱去了。
收拾好退了房,兩個人在門口吃了點東西之後直奔數碼廣場。
樓裡有好幾家修手機的店鋪,樊星問了一圈得到的結論都是“摔成這樣不如換個新的了”。樊星不願意,找了一家顧客最多的店談好價錢就拔出電話卡把手機留下了。
家裡有備用機,隻是不知道放在哪了。樊星邊往外走邊搜索記憶,出了數碼廣場的大門站在雨棚下看看街邊,沒有趴活的出租車。
“我送你吧。”于曉說完掏出手機要打車。
樊星不知道家裡什麼情況,想着自己的事還是自己解決吧,不能總拿别人當武器,攔住他說:“我想靜一靜,晚點兒再聯系。”
“怎麼聯系?”
“我有備用機。”
于曉點點頭,打開通訊錄給樊星的手機号發了個短信。“你存一下我的電話。什麼時候來拿手機告訴我,我陪你。”
“好。我先走了。”樊星說完冒雨走到街邊。
身後跟着兩道灼熱的視線,樊星感覺得到,卻沒有回頭,攔了一輛出租車回家了。
家裡沒人,玄關的燈還亮着,李聿庭應該是昨晚就走了。樊星關上燈,掏出口袋裡的潤滑劑扔到鞋櫃上,無意間瞥見了李聿庭帶來的紙袋。他拿起來一看,裡面裝着那個星星形狀的擺件和手寫的卡片,還有一根紅繩。
擺件和卡片是李聿庭準備的生日禮物,樊星見過照片,紅繩是什麼?
樊星拿到眼前仔細看看樣式,忽然認出那是母親給他的,大年初一戴了一天,第二天就找不到了,原來是被李聿庭拿走了。
可是,他為什麼要拿走?
初一晚上母親去對門跟李媽媽聊天,李聿君跟朋友出去玩了,李聿庭跑過來閑聊,聊着聊着起了色心,後來……
樊星猛地想起來了。紅繩上沾了自己的□□黏糊糊的,他摘下來放到書桌上打算一會拿到衛生間去洗洗。收拾好衣服後李聿庭一直親他,把他親得五迷三道才走,過後就再也沒見過那跟紅繩了。
為什麼呢?因為上面沾的東西麼?樊星把紅繩輕輕放回鞋櫃上,仔細一回憶又想起了一些事情。
這些年他丢過至少七八條内褲,有時是“互相幫助”弄得太濕了不敢留,團起來準備扔掉就莫名其妙消失了。有時是在家裡找不到以為在宿舍,在宿舍也找不到以為在家裡,等到周末回家就忘了,現在想想,沒準都是被李聿庭順走了。
那人是變态嗎?太惡心了!
樊星抖抖肩膀,快步走進卧室打開衣櫃查看。
還好,内褲沒少。
樊星關上衣櫃打開旁邊的五鬥櫥想找備用機,靈光一閃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李聿庭說一直喜歡我,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工作之後?上大學時?還是更早?
樊星坐到床邊仔細回憶,可怎麼也想不起第一次丢内褲的時間,隻好放棄了,一邊罵自己有病一邊翻抽屜,翻了半天才找到備用機。
插上充電線和電話卡開機,好幾條短信湧了進來——聯通助理的未接來電提醒,于曉讓他存電話号碼,李聿庭說要賠他手機。
樊星存了于曉的電話,去北卧邊抽煙邊擺弄手機,沒過一會就聽到了敲門聲。
從貓眼裡看見李聿庭低着頭站在門外,樊星立刻做好戰鬥準備,打開門剛要開罵又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