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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上你中文 > 炮灰,但大哥是未來皇帝 > 第1章 噩夢

第1章 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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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哥才不會在外冶遊!”

燕冬一箭射斷玄袍青年高舉在半空的彩穗銅錢,疾風精準未傷皮毛,引得一片喝彩。他将黑漆弓擲回弓囊,沒了興緻,憤憤地,“是誰信口雌黃瞎編排?我非撕了他的嘴不可!”

對方還沒答話,玄袍青年先自百步外騎馬馳來,嚷着薅燕冬的馬尾,“我招你了?吓我一跳!”

燕冬仰腰躲過,憂心地把人瞧着,“虧你還是個習武的,好不經吓,近來多有懈怠吧?這可不行,等侯二哥歲假歸京,我得請他多多督促你。”

侯翼果然瞬間垮臉。

侯三公子常和老子在家蹿房掀瓦,對那位克弟千裡之外的兄長卻十分敬畏,是小時候被揍多了屁股的緣故。為此他常對同樣頂着長兄淫威長大的燕冬納悶:咱倆明明是一對排排跪挨戒尺哇哇叫着長大的難兄難弟,你小子被揍屁股的次數不比我少,怎麼見了“劊子手”不打哆嗦反笑得比蜜餞果子還甜?别是生來欠揍吧?

同人不同命啊,燕冬沾沾自喜,他和大哥兄友弟恭,羨煞旁人!

眼下二人一個笑容純善一個眼冒火星,眼看又要化身一對烏眼雞當場互啄三百回合,坐在場外飲茶的人忍不住先笑了一聲。

這下可好,燕冬當即勒轉馬頭,胯|下的神駿生了雙橫瞳玉石眼,同主人一齊瞪向那人。

馬場外搭着木棚,外綴梅枝内設清供,頗為雅緻,此時裡頭站的都是魚照影的人。魚二公子枕着梨木交椅,晃着雪竹扇面,一雙柳葉眼好似生來帶笑,平日多風情。

“笑,”燕冬龇出一口糯米白牙,“壞我大哥名聲,等他辦差回來,一準收拾你們!”

侯翼叫屈,“和我有半文錢的幹系!你遷怒我就算了,現下還要連坐?”

魚照影也連忙喊冤,“燕小公子明鑒!燕大哥在黔州辦差時夜入花樓,約莫一個時辰才出來,還換了身衣裳——這消息跟我可沒關系,是我從奚望那兒聽來的,他昨兒個從黔州回來了。”

奚望是五皇子的親信,對外說話做事都是照主子的意思,五皇子與燕冬自然不如他們仨親厚,但也是自小玩到大的,哪能不知燕冬是個護兄狂魔?何況燕頌位高權重、深得聖心,當朝皇子向來對他客氣有加,事關名聲,奚望于公于私都不敢瞎編排。

否則魚照影也不敢同燕冬說。

燕冬心領神會,心裡不禁有點打鼓,莫非大哥真是歲數到了,思春了?他不安地搓着缰繩,轉念又找茬似的質疑,“奚望又不同大哥一起辦差,怎麼對大哥的行蹤這麼清楚?”

“閻王爺的行蹤,誰不關心?打燕大哥出門,飛書暗哨就滿地飛啦。”魚照影說,“再說奚望是黔州人,每年這時候都要回去祭墳,同在黔州碰上了也不足為奇。他既然敢漏風,想來心中沒鬼。”

燕冬陷入沉默,蹙眉耷耳,怏怏不樂。

見狀,侯翼心中那簇想把燕冬瓜種進土裡的火苗就暫時熄了,轉而安撫道:“這事兒指定有誤會,燕大哥自來端方克己,怎麼可能急色到去花樓解饞的地步?真那麼餓,不如吃常春春,俊秀懂事還安全,不比外面的好?”

燕冬挺鄭重地點了下頭,謠言不可信,旋即反應過來這臭猴方才說了什麼鬼話,伸腿就是一腳,“我大哥又不好龍陽!況且他和春春是正經主從,你當誰都像那誰嗎!”

侯翼撅臀躲過無影腳,笑嘻嘻地往棚裡瞥了一眼。

魚照影好奇,“‘那誰’是誰?”

燕冬喵了眼站在魚照影身後的小辮兒親衛,做了個“羞羞”的表情,冷漠地說:“誰知道呢。”

那對不清白的主仆毫不避諱地笑起來,坐着的眼神暧|昧,站着的目光揶揄,反倒讓燕冬莫名不自在。

“你們……哼!”他決定和姓魚的割席。

草泥沾鞋,馬場飛塵,燕冬翻身下馬,扭頭噔噔噔地去廂房更衣了。

廊下的侍從将禦冬的紅梅厚布簾放下,跟着進屋伺候。

屋裡用的是打伽南閣進的梅蕊香,那是京城最好的制香坊,傳統香料應有盡有,奇香私香也能風靡一時、有價無市,随便開一罐都挑不出錯來。可今天的嘛,燕冬嗅了嗅,說:“濃了。”

侍從跪在燕冬身前幫他系腰帶,聞言手抖了一下,慌忙賠罪。香沒問題,那就是侍香的沒做好。

這人眼生,燕冬随口道:“新來的?”

“回小公子的話,小人是兩月前來莊裡做事的,有不周到的地方,萬請小公子恕罪。”侍從臉色發白。

燕冬對家仆寬容,到了外頭也沒有苛責誰的心思,隻說:“平日來這兒跑馬的,難伺候的可多。”

譬如賀小伯爺,上月來的時候隻因茶冷了些,就将奉茶的打得血漬呼啦攆了出去。侍從明白燕冬在提醒自己,忙扯唇露出個感激的笑來。

燕冬換了雙幹淨的長靴,打簾出去了。

侯翼正蹲在魚照影椅子旁啃甘蔗,燕冬走過去說:“我出來的時候娘親說夜裡約莫又要落雪,你倆記得早點回,我先去禦醫院接阿姐回家旬休了。”

程莊是京城有名的馬場,他們平日常來跑馬。這兒是文華侯府的産業,莊主是魚家的家生子,私下是魚照影的人,算半個自家地盤,是以燕冬和侯翼偶爾就懶得帶随從了。見燕冬這會兒子還要去皇城,怕他路上沒個差遣的,魚照影便說:“我讓人送你?”

燕冬說不用,轉身走了。

馬已經被馬倌牽到了場外,燕冬上前摸摸馬頸,貼着腦袋蹭了蹭,胡蘿蔔許是等得無聊了,沒有像平日那樣晃腦袋回應。他心裡有事,也沒多想,打馬就走了。

燕冬獨自溜達下山,雨雪後的桃溪山雲霧缭繞,灰蒙蒙的,不甚明朗。

“尋花問柳,倚玉偎香,”燕冬盤腿坐在馬背上,眼神放空,自言自語,“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燕頌自小就是同輩第一流,“别人家的孩子”,不知被多少朝臣拿回家鞭策打擊過自家孩子,一度被迫淪為同輩中的“閻王爺”,一出現就是索命來的。

燕世子讀書時兩耳不聞窗外事,年年魁首,在雍京常甯縣縣學讀書時還做了助教和學錄,算是小小年紀就步入了官場。從國子學被欽點入仕後更是身負重任,如今已身兼審刑院使、刑部侍郎、文書房行走等要職,還要教六皇子讀書,少有機會參加各種賞花宴踏青遊從而與某位品貌不俗的小姐相識相知,且他禁欲克制得比宮裡的宦官還要幹淨利落,曆來是不近美色,清白一身。

因此如今大家談起燕世子,隻說他樣樣都好,唯有一樁落後于人,就是婚姻大事。

——誠然,燕冬贊同不了一點兒,他大哥憑什麼非要成親?一個個兒這麼喜歡成親,自己多和離幾次嘛,整天盯着别人家做什麼?

總之行情再好,老闆不開張,買家蜂擁垂涎三尺也瞧不見紅布下的寶貝。記事以來,燕冬都數不清燕頌拒了多少門親,但有一樁記憶猶新——

去年暮春,承安帝微服到燕國公府時問了一嘴:落花有意,流水有情否?

“花”指的是榮安,大雍唯一的公主,金枝玉葉,很得聖寵。但不确定燕頌是半點不中意還是位極人臣的欲望力壓了做皇家贅婿,總之他說了否,好在承安帝隻是随口一說,笑笑就罷。

彼時燕冬帶着六皇子那個小不點坐在亭檐上做小弓,跟着心一提,又跟着心一松。

六皇子擠着燕冬的胳膊,小聲說:“冬冬,你笑得好猖狂。”

他确實笑了。

榮華聰慧端方,生得也如瑤池仙女一般,這樣好的姑娘都不能讓燕頌動心,燕冬驚訝又納悶,更多的卻是慶幸。

弟弟不想讓長兄宜家宜室,沒道理,說出去人家要說這是個不懂事的壞弟弟,燕冬也說不出來自己是怎麼想的,隻是在那君臣一問一答間,他想起了承安十八年燕頌被人圍殺重傷、卧傷在床時凝視他的那雙眼睛,一雙神光風流的鳳眼,平日孤高如皎月的清光破碎,滿當當地隻裝了個他。

自小到大,燕冬沒見過燕頌這樣看别人,這是獨屬于他的珍寶,除非剜心喪命,否則不容觊觎。

于是彼時心潮起伏,暗湧難退,隻有一個念頭如遊魚,莽撞直接地躍出水面。

——那雙眼睛要一直、隻能滿當當地裝着他。

燕頌本也沒想娶妻生子,所以燕冬覺得自己不算自私,何況燕頌對他有教養之恩,那給燕頌養老送終的責任自然該他來擔,不勞煩别人。

馬嘶聲打斷了聊以□□的燕冬,他陡然回神,下意識地勒緊缰繩伸腿踩蹬俯身下壓,才沒被突然揚蹄的胡蘿蔔甩下去。可不等他揍胡蘿蔔的屁股,馬便往邊上狂奔而去——那是山崖!

老馬識途,家駒護主,電光石火間,燕冬驟然想起那個眼生的侍從和胡蘿蔔先前打蔫兒的樣子。

有人要害他!

燕冬心裡一凜,試圖禦馬不成,立刻翻身落地,右臂挾鞍,腳下順馬狂奔幾步。他平日拉弓多,臂力很好,竭力咬牙竟将瘋馬拽回兩步。

前蹄在崖邊堪堪停住,激起一片土石,它們墜在崖底沒有聲音,燕冬卻聽得渾身冷汗。

“胡蘿蔔!”他在慌神間嘶吼,理智在權衡利弊,感情卻不容許他放棄和他一起長大的馬兒。

瘋癫狂怒的馬轉過頭,湖水般晶瑩的眼睛一片赤紅,燕冬心中一寒,試圖再擠出更多力氣,腳下冷不丁地一晃,卻是突然渾身軟綿,頭腦暈眩。

隻這一瞬間的松懈,馬和人一起滾落山崖。

身體急速下墜,耳邊風聲尖銳,一人一馬重重地砸斷樹幹,摔在崖底。

燕冬從胡蘿蔔身上滾下來,五髒六腑和骨頭同時爆發出劇烈碎響,他喉嚨收縮,猛地噴出一口血。

胡蘿蔔沒有發出聲響,連風聲都詭異地消失了。

燕冬渾身劇痛,五感混沌,爬不起來了。他竭力縮回右手,灰暗的眼前終于出現一點顔色,是他戴在次指上的紅玉指環,去年生辰時燕頌親手打給他的,上面刻着一對雕花春燕。

燕冬茫然地咬住指環,含糊不清地哭喃道:“哥哥救我……”

沉緩的跺地聲自身後迫塞而來,緊接着小腿被什麼踩了一下,好似在試探他的死活。燕冬鼻翼翕動,哽咽喘息,卻怎麼都爬不動,下一瞬,小腿被尖利的獸齒撕裂——

“啊!”

燕冬猛地坐起,喘息不止。

“公子?!”守夜的來不及穿鞋,抓起夜燈穿過月洞門博古架,“您怎麼了?”

燕冬沒說話,常青青心裡急,鬥膽提燈一照——夜燈朦胧,那雙琥珀眼淚水漣漣,混雜着淋漓冷汗,整張臉像被浸濕揉爛的白布,散發着驚恐迷茫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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