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中文

繁體版 簡體版
恋上你中文 > 炮灰,但大哥是未來皇帝 > 第1章 噩夢

第1章 噩夢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常青青心裡一跳,提燈的手抖了抖,燭光一線,在燕冬蒼白的臉上折出斑駁胧光,卷長濕潤的羽睫顫了顫,怔怔地看向他。

“外面……”喉口好似糊了血,燕冬使勁吞咽了一下,“下雪了嗎?”

“約莫半個時辰前開始下的,今年的初雪來得比去年稍晚,這都冬月下旬了。”常青青掖好被子,關心道,“冷不冷?”

燕冬搖頭,想了想又問:“傍晚我睡着後,那倆有來找我嗎?”

“您三位真是心有靈犀!魚二公子讓人來傳了話,說過幾日天氣好些,就請您上程莊跑馬,侯三公子新編了串彩穗銅錢,就等着您去百步穿楊了。但今夜下雪了,不知哪天才會停……公子?”

燕冬攥緊錦被,胸口起伏,指骨因為用力突出,常青青看得驚心吊膽,忙道:“我去叫胡大夫來好不好?”

燕冬的目光掠過常青青擔憂的臉,落在對窗,雪月交映,亮如白晝。

“青青,我想看雪。”他說。

“欸。”常青青将夜燈挂在床前的花梨蓮花燈架上,拿裘衣把燕冬裹嚴實,轉身去開了一扇窗。

雪落雲起,飛花入戶。

廊外的細竹落得滿身碎瓊,一旁吊垂下來的兩枝紅山茶豔麗絢爛,開得正好。隻是雪夜風大,摧折了一朵小的,它落在雪竹上,顫栗難安,搖搖欲墜。

“大哥,”燕冬惶惶不安,“你什麼時候回來?”

風雪摧迫,紅花被卷入雪中,幾經飛旋隐入雪夜,茫茫不知歸處。

*

夜色凄冷,點點楊花,冷白修潔的手伸出菱格半窗,接住了從牆頭墜落的紅山茶。

風雪打濕了平整熨帖的天缥色寬袖,向來喜淨的大人将山茶輕攏入掌心,以指相覆,不緊不慢地收了回來——原來大人也是惜花之人。绯袍官員在心中默記了一筆,尋思年節将至,要不要搜羅一株好山茶孝敬上去?

“大人,”審刑院的人入内禀報,“人抓到了。”

粗布棉袍、蓬頭垢面的中年男人被押了進來,不等人說,這人“砰”地跪地磕頭,“世子——”

“大人奉旨辦差,改喚官稱!”绯袍官員喝止。

陳臻一哆嗦,立刻喚了聲“燕大人”。

“陳知州,敢做不敢認啊,”绯袍官員用刀柄敲了敲陳臻的臉,啪啪響,“咱們從黔州跑到你這兒來,一路累得很。你倒好,跑到狗洞裡窩着,害咱們好找不說,你也不嫌掉價!”

“任主簿說笑了,作死和怕死也不沖突,不沖突。”陳臻向燕頌哐哐磕頭,額顱劇痛也不敢停,“但下官已然知錯了,求燕大人饒命!”

“侵吞公款,聚斂私财,謀财害命,畏罪潛逃——陳知州功迹卓著,我是慕名而來。”燕頌勾了下花瓣,觸感絲滑柔膩,像少年的臉頰。他便笑了笑,“年底了,陳知州算是幫了咱們院裡的忙。”

“可不是?這個口子順路抓住您這條肥魚,兄弟們今年得的冬賜都能多些,就是可惜了,”任麒一嘬牙花子,很無奈,“陳知州步子邁得太大,和黔州那位也能并稱‘知州雙煞’了,老百姓都盼着您死,咱們也救不了你。”

“下官知錯了,真的知錯了!”陳臻嘶聲哀求,“誰人不知大人深得聖恩,乃天子親臣!您主事刑部和審刑院,又在玉堂行走,隻要您說一句話,陛下定然願意斟酌!”

燕頌生得高,陳臻跪得矮,他要竭力才能仰視對方,那張形容狼狽的肥厚面龐一擠一湊,谄媚的油水哀哀地淌了下來。

任麒睨了眼陳臻髒污的膝頭,它們距那雙不染塵土的掐金竹葉紋白靴相距兩丈開外,沾不着啊。

“大人,求您迂尊為下官說句話,下官願奉上全部家财,唯您馬首是瞻!對了,聽說五殿下和小公子親——”

燕頌突然垂眼看來,陳臻喉頭一哽,谄笑僵在了臉上。

太妙了,竟敢攀扯燕小公子,任麒收斂神情,在心裡給姓陳的點了根蠟。

“事到如今,還在和我叫價。”燕頌淡淡地看了陳臻一眼,一言而定,“用你最值錢的消息換一條好走的死路,沒有比這更好的價了。”

陳臻喉口顫動,也許有人不懼口舌鋒銳,但三年前尚在刑部任職的他曾親眼領教燕頌的血腥手段。

彼時燕頌十九,剛從禮部調遷至刑部,便在獄司裡招待了圍殺重傷自己的幕後主使。他拿着把剔骨小刀将對方的手臂削成了半面骨架,又穿針引線,仔細地将剝落的皮□□到犯人的臉上,直至犯人劇痛窒息而死。

燕頌神情認真,姿儀雅正,美其名曰“近來想繡個荷包,就地取材練練”,陳臻卻記得刑房外氣息壓抑,許多獄司老人捂嘴吐了一身。

這是京城裡最驚才絕豔、風神秀異的世家子,也是如今朝堂最心狠手辣、炙手可熱的活閻王。

閻王要你三更死,豈會留你到五更?

陳臻癱倒在地,那點最後的心力突然崩散得幹幹淨。

冬夜冱寒,風呼呼地亂打,反而襯得這州府堂院靜悄悄的。屋内外沒人說話,審刑院的人握刀靜立,像虎視眈眈的鬼刹。

陳臻後背瘆涼,強撐着神智,“我……我說。”

潞州近來流言暗湧,他知道燕頌一行人想确認的消息是什麼。

“月初,有人潛入潞州,意圖抓走豐和村風家的三個村民。風家母子三人裡,隻有二子風宋僥幸逃走。後來下官抓到了那一撥人中的兩人,從他們口中拷問出了一個秘密……”陳臻吞咽唾沫,啞聲道,“一個會震驚朝堂的秘密。”

燕頌撩撥花蕊,指尖冰涼,是雪珠,又像冷下來的淚珠。他指尖一蜷,越發心不在焉。

“風宋原名宋風眠,其父是罪臣宋隆的管家,母親是潛邸明夫人的貼身侍女。先帝時,宋家因廢太子之事遭受牽連,親族立斬,嫡系受戮。”陳臻緩了緩,“宋家出事正撞上潛邸明夫人生産,明夫人得知消息,受驚暈厥,一屍兩命——此事竟然不真,雖其中緣故不詳,但明夫人之子尚在人間。”

屋中氣氛稍凝。

陛下在潛邸時最為寵愛明夫人,登基後也并未因為宋家之事牽連,甚至違制封其為明妃,位于四妃之首,賜居長明殿,好似人還在世一般。

如今大雍沒有儲君,陛下态度不明,二三五這三位皇子面和心不和,已然讓大臣們心力交瘁。此時再來一個,雖說下落不明,但當年能在陛下眼皮子底下瞞天過海的得是什麼樣的人物?

宋風眠之父是宋隆的嫡系,難逃一死,但其母随明夫人嫁入潛邸,成了後宅姑姑,便不再算宋家人,隻要彼時的陛下願意,她自然可以逃過一劫,帶着一雙襁褓孩兒和這則秘密“消失”。

如今突然有人找上母子三人,裹藏秘密的罐兒碎了一角,不論聞風而來的老鼠是要咬出還是遮掩明妃之子的身份,此子都不可忽略。

任麒摩挲刀柄,“那撥人是誰家的?”

陳臻擡頭看向燕頌,後者神情平淡,年紀輕輕就喜怒不形于色,可見城府之深。他埋下頭,心中一片森冷,答話道:“二皇子。”

此人是五皇子的門生,此事上沒有撒謊的必要,可任麒有些納悶,“二皇子是從哪兒聽說的風聲?”

陳臻不知。

任麒看向燕頌,後者不語,他便朝審刑院的人擡了擡下巴,拖下去吧。

陳臻苦笑一聲,彎腰磕了個頭,被人押了出去。

血當時在廊下潑了一地,被水一沖,悄無聲息地流下階梯,染紅了青石闆上的密雪。

任麒在門口看了一眼,讓人将屍首處理幹淨,和搜集的賬簿罪證一道記簿上奏。他轉身走到窗前,正要說話,卻聽燕頌說:“介弟和五皇子親麼?”

任麒愣了愣,一時不明白這句話背後是否有什麼深意,但他不敢不答,隻斟酌着說:“五殿下與小公子自小一塊兒長大,自然不生疏,但這也沒什麼特别的,畢竟小公子純善開朗,陛下都疼他得緊呢。”

燕頌沒有說話。

任麒覺得怪異,但琢磨不出來,隻得算了,“對了,是否要派人搜尋宋風眠?”

燕頌問:“找着了呢,是保護還是截殺?亦或是帶到陛下面前,給陛下上一道難題?”

誰知道陛下想不想四皇子“死而複生”呢?

任麒心裡一跳,忙道:“下官多嘴!大人放心,下官的耳目嘴巴必定都遵循您的意思。”

“不該知道的不知道,不該說的不外說,很好,”燕頌稍頓,“可任主簿如此‘忠心’,回去要如何同陛下交代?”

這句話平淡,但在任麒聽來和走夜路突然轉頭和鬼貼面沒有區别,太突然,太危險,他心裡悚然,還沒來得及反應,人已經跪了下去。

“大、大人……”

“任主簿這是做什麼?你是陛下跟前的人,誰見了不得客客氣氣,别動不動就跪我。”

燕頌語氣很好,卻讓任麒不寒而栗。

審刑院的人隐沒在夜色裡,他們仿佛看不見聽不着,任麒可以‘悄無聲息’地死在這裡,在上達禦前的簿冊上落下“殉職”二字。這件事不會激起任何水花,因為沒人知道任麒是皇帝安插在燕頌身旁的眼線,燕頌自然也可以“不知道”,而在陛下看來,比起君臣離心,一顆棋子的性命顯然不值一提。

燕頌到底是何時發現的!

任麒渾身冒汗,急忙磕頭,“大人饒——”

他話未說完,廊下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匆忙急切堪稱失态。燕頌預感不妙,猝然偏頭看向門口。

“世子,”常春春疾步闖入,“逢春院連夜飛書,小公子出事了!”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