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軒其實并不願意多管閑事兒,那什麼,吳秀珍總有一句話,大慶已經亡了。就算是他再不承認,他現在也不是皇上了,他現在就是一個小小人物。
但這事兒吧,不管不行。
吳紅軍一旦被抓,整個吳家都要被牽扯進去,吳家的日子就不會好過。吳家日子不好過,那拿出綠豆糕配方的吳秀珍算不算罪魁禍首?算不算導緻吳紅軍被抓的主要原因?那吳家的人會不會遷怒她?
就她這個十五六的年齡,吳家一旦要遷怒她,她那日子能好過了?
雖然吳秀珍總不願意認他,看樣子也是總想和他劃清界限的,但金軒還是覺得,他不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曾經的女人落魄受罪啊,男人嘛,總和女人斤斤計較有什麼意思?能順手幫一把的事情,順個手對不對?
吳秀珍不懂事兒,自己一個大男人家,要總揪着不放,那不比吳秀珍更不懂事兒啊?
再者呢,金軒也有一點兒自己的打算。他原本賺的那錢,不安穩。再有,天高皇帝遠的,這錢來的也不及時。最最重要的是,大慶雖然亡了,但自己好歹也做過皇帝,總不能一輩子就這樣吧?總得有點兒明面上的事業吧?
畢竟他現在這賺錢的事兒放不到明面上,那在别人看來就是無所事事。别說是吳秀珍看不起來,那吳家也不可能将閨女嫁給他是不是?
“我一個新來的知青,我都能看出你們家這事兒有貓膩,你們村子裡這左鄰右舍,相處多少年了,這幾天沒吭氣,怕是還沒摸清楚,回頭一個舉報,你們一家子整整齊齊,就能去委會團聚了,到時候吃免費飯,更省錢,你說是不是?”這話問的是吳秀珍。
吳秀珍沉着臉,想反駁兩句,但思來想去,又覺得金軒說的有道理。她是有原主的記憶的,有時候她甚至覺得,她根本就是原主,不過是前面十幾年,不曾回想起自己有上輩子而已。
别看這兩年,百姓可以互助,可以以物易物,但是在前兩年,互相幫忙都不可以,以物易物也算是交易,也算是做生意。
吳紅軍盯着金軒看一會兒,忽然問道:“那你有什麼主意嗎?還有,你有什麼目的。”
“我當然有主意,就看你舍不舍得了。我的目的……也很簡單,不過你得先聽聽我的主意,同意了,咱們才有下一步,不同意,那也就算了。”金軒說道,沖吳秀珍擺手:“男人說話,你回家給煮點兒茶水啊。”
好好一德妃,現在怎麼腦袋變得木呆呆的?
吳秀珍嘴角抽了抽,吳紅軍也無語了一下:“你要喝茶?我家沒茶葉,薄荷茶行不行?菊花茶呢?走吧,我回家給你煮。”
“你煮啊?你個大男人……”金軒也有些不可思議,吳紅軍更覺得難以理解了:“我大男人怎麼了?大男人連燒水都不會嗎?這你放心,我肯定能将水給你燒開,不會讓你喝生水。”
他記得知青好像是很忌諱這個喝水的事兒的,以前他們村兒的人,從水井裡打出來的水,直接喝的都有。總被知青們瞧不起,說他們沒素質,愚昧,然後村子裡才比較默契的,改掉了這喝生水的習慣的。
金軒也是知青,估計也怕自己喝生水?或者是怕自己用煮飯的鍋給他燒水?
鐵鍋嘛,燒出來的水總有一股子的鐵鏽味兒。
那吳紅軍也沒辦法,家裡就一個鐵鍋,這還是當年大煉鋼,自家千辛萬苦才藏起來的一口鍋,後來大集體解散了,自家才拿出來用的。
有求于人嘛,鍋沒辦法了,那茶葉得找點兒好的。他特意将何巧曬的菊花給翻找出來,挑那完好的花骨朵,整整齊齊,然後搭配上曬幹的蒲公英。
一碗開水下來,蒲公英舒展開了,黃色的菊花也綻放,綠的綠,黃的黃,看起來居然還有幾分賞心悅目。
吳紅軍在廚房裡忙忙碌碌,金軒時不時的往吳秀珍的房間看一眼——剛回家,吳紅軍就打發吳秀珍回屋看書去了。
等吳紅軍端着碗出來,吳秀珍也溜溜達達的從屋子裡出來了,順便坐在吳紅軍旁邊。吳紅軍看一眼,也沒攔着,隻轉頭問金軒:“你先說說綠豆糕的事兒?”
金軒用鼻子哼一聲,不等吳秀珍說什麼,就搶先說道:“我的主意很簡單,将這綠豆糕的生意交到村子裡。我觀察過,你們大隊裡,也有村子在集體生意,趙莊做的是豆腐生意,家家戶戶都磨豆腐對不對?人家那豆腐,都是村子裡統一定價錢,一部分人負責磨豆腐,一部分人負責賣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