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結婚不容易,過日子嘛就是這樣,碗筷在一起還叮叮當當呢,兩個人就因為結婚湊在一起的,那生活習慣不同,可不得互相适應适應?”
何巧說道,要給自家閨女灌輸正确的婚姻觀:“你這個歲數了,一定得知道什麼能容,什麼不能容。打人肯定不行,将來你要嫁人了,他敢打你一指頭,你得回家來說啊,不能不吭聲,到時候我和你爸給你撐腰,實在是不行,就接你回來。”
吳秀珍笑眯眯的點頭:“媽你放心,我肯定不受欺負。”
她要嫁人的話,肯定得仔細挑一挑了,那打人的根本不能要。真要是眼神不好,運氣不好……那就不能像是紅英一樣幹站着挨打,她無論如何,也得想法子想将男人給打個半死,打服了他才行。
不過這些事兒太遠,她也就是略想一想,接着就說起來那綠豆糕的事兒,也沒隐瞞金軒在其中的作用,一五一十的,都說了。
夫妻倆反應完全不同,何巧罵罵咧咧的:“原先我看着小子長的好,說話也開朗熱情,我還以為是個好的呢,沒想到也是一肚子的心眼,這不空手套白狼嗎?說是簽協議将錢給咱們家了,那實際上給多少,還不是他說了算?再說他要不給,咱們憑啥去要啊?人家就要問了,金軒那錢為啥給你們家?咱們咋說?”
吳石頭就有些猶豫:“其實,給村子裡也行……當年我媽在村子裡也算是得了庇護了……”
畢竟是地主家的閨女,就算是庶出的,過的日子不好,那出身也改不了啊。若不是村長不願意自家村子裡鬧的太厲害,指不定要和别的村的一樣了,肯定是要受些苦的。
村子裡對他們家算有恩,那他們家拿秘方回報一下村子,也算可以?
何巧筷子都要戳到吳石頭腦袋上了:“你覺得好你自己找個秘方去告訴村子裡,你用我閨女的東西做什麼人情呢?這東西是你的不?是咱們家的嗎?那是我閨女的!她有個秘方,将來就算是嫁人了,也有一技之長能傍身!你現在倒是大方,白白将東西給送出去!你腦袋長了屁股上是不是?”
吳石頭被訓斥的一個字都不敢說,隻趕緊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快放下筷子吧,再戳到我臉上,秀珍還在呢,看笑話了……”
吳秀珍趕緊轉身回廚房。
何巧也沒當真不給吳石頭臉面,跟着就放下了碗筷:“你這腦子簡直是……這方子就算是要給,也不能按照金軒這小子的主意來,我瞧着這小子就覺得他沒安好心。”
吳石頭頓了頓,沒忍住:“我倒是覺得他這主意不錯,反正這秘方也不能從咱們家出來。隻要他能保證,給咱們家三個工作,你想想,村子裡的綠豆糕廠,就算一個月隻有十五塊,那一年下來也有一百多了,三個工作,那就是差不多五百了啊,還能安安穩穩,半點兒不用操心,也不用辛辛苦苦去縣城,我覺得還是比較劃算的。”
他湊近何巧:“紅軍這幾天多辛苦,你不心疼?”
何巧沒說話,那怎麼不心疼?天天三更起五更回的,雖然吳紅軍自己沒說過是怎麼将綠豆糕給賣出去的,但何巧能想象得到,大小夥子拎着筐子站在那兒,過個人就得低眉順眼的讨好,問人家要不要幫忙,還得躲躲藏藏……
那縣城街上的小兵,可比鎮子上的多多了。
鎮上的看見兩個男女并肩走都還要叫住問一問,訓斥兩句的,那縣城裡的能是好相處的嗎?
紅軍這兩天,指不定得挨了多少斥責追趕呢。
再者,大小夥兒,那是見天的睡不好吃不飽的,時間長了,那身體能受得住?
何巧就忍不住歎氣,吳石頭又說道:“咱們也不求大富大貴,就求個安安穩穩是不是?再者,現在……錢多了才是壞了呢。”
現在講究個共産,你家錢多,那你家是不是就是資本家?
何巧都被說的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吳石頭又說道:“再說,綠豆糕這東西,方子簡單,咱們家能用這個換錢,也就占個先機,以後一旦有人看出來了,仿照着做,這東西就不值錢了,給了村子裡,咱們也就不用憂心這後面的了是不是?我瞧着那金軒是個有本事的,他既然能提出将這秘方交給村子裡,那估計也是有辦法說服村子裡開廠子的,到時候這賣東西的事兒,他估摸着也有主意,咱們輕輕松松賺工錢,不好嗎?”
聽的廚房裡的吳秀珍都有些意外了,自家這平時看起來老實木讷的爹,竟然還是有個有見地有主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