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櫻見容貴妃陷入沉默,屋内的空氣仿若都凝固了一般,她微微欠身,輕聲打破這寂靜:“姑姑,為能更好地診治,我需要了解您中毒前後的種種情況,包括怎樣受傷中毒的,以及平日症狀,任何細節都至關重要。”紫櫻的聲音輕柔卻堅定,帶着醫者特有的沉穩與專注。
容貴妃微微颔首,目光飄向遠方,思緒被拉回到十年前那個驚心動魄的日子。“十年前,我與帝君前往鎮魔潭巡視,彼時,鎮魔潭突然發生暴動,狂風大作,天地間一片混沌。就在混亂之際,一把利刃直逼帝君而去,千鈞一發之際,我恰好就在他身旁,我本能挺身而出,替他擋下了那一刀。”容貴妃頓了頓,似是在平複情緒,又接着說:“那刀上淬了毒,起初,我隻覺傷口處傳來鑽心的疼痛,火辣辣的。緊接着,一股難以抵擋的乏力感席卷全身,頭暈目眩,視線也漸漸模糊不清。”說到這兒,她神色略顯疲憊,輕輕歎了口氣,“這些年來,全靠丹宗老人精心研制的丹藥勉強維持着,毒性雖暫時被壓制住了,可我的身體卻每況愈下,愈發虛弱。”
紫櫻聽得極為認真,她全神貫注地捕捉着容貴妃話語中的每一個細節,小心翼翼地收納在心底。聽完,她微微皺眉,思索片刻後說道:“姑姑,您的刀傷在何處?我需要檢查一下傷口患處。”
“傷口在左邊肩甲處。”容貴妃擡手示意着位置,回憶起當時的情景,眼中閃過一絲痛苦,“那刀上的毒液毒性極強,受傷時,傷口處灼熱難耐。”
“姑姑,我需要檢查一下您的傷口。”紫櫻說完,轉身面向夏侯淵,語氣恭敬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堅定,“殿下,男女有别,還請您先回避一下。”
夏侯淵微微一怔,随即點頭,聽話地轉身走出門外,輕輕地将房門合上,隔絕了屋内與外界的聯系。
“娘娘,多有冒犯,還請您解開衣裳,讓紫櫻查看傷口。”紫櫻言語間滿是歉意,眼神中卻透着醫者的專注。
容貴妃微微點頭,神色平靜,緩緩地解開衣裳。随着衣物的敞開,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痕暴露在空氣中。那道疤痕已有兩指長,宛如一條猙獰的蜈蚣,盤踞在白皙的肌膚上,周圍的皮膚呈現出凸起的紅肉,仿佛在無聲訴說着刀傷的慘烈。紫櫻神色凝重,她緩緩湊近,專注地觀察着傷口的每一處細節。她伸出手指,動作輕柔卻又沉穩有力,輕輕觸碰着傷口邊緣,仔細感受着傷口的深度、周圍組織的狀況。時而眉頭緊皺,時而微微點頭,腦海中如同精密的儀器一般,飛速分析着病情的嚴重程度。
“娘娘,平日裡傷口是否會有痕癢感或是刺痛感?”紫櫻一邊檢查,一邊輕聲詢問。
“不時會有。”容貴妃微微皺眉,回答道。
“那到了深夜時分,您是否會感到體寒,寒意徹骨的那種?”紫櫻追問道。
“嗯,一到深夜,就覺得冰冷刺骨,關節也酸痛難忍,常常難以入眠。”容貴妃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之前那麼多大夫看過都沒有紫櫻講得這般準确。
“娘娘,您先穿上衣服。”紫櫻幫容貴妃拉好衣服,細心整理妥當,才走去打開房門,讓等候在外的夏侯淵進來。
夏侯淵一見到紫櫻,急切之情溢于言表,緊張地問道:“怎樣?我母妃的病情如何?”他的眼神中滿是擔憂與期待。
紫櫻并未立刻回答,而是沉吟片刻,說道:“能否如實告訴我,到底是什麼人刺傷了娘娘?”紫櫻心想,娘娘中的是魔族特有的毒,可十年前靈界怎麼會出現這種毒呢?
“我也不清楚究竟是誰。當時情況太過混亂,隻看到那把劍刺向帝君,我便沖了上去。後來帝君派人徹查也沒有查出兇手。”容貴妃搖了搖頭,眼中滿是疑惑與無奈。
“隻見刀,不見人嗎?”紫櫻追問道。
“沒錯,隻看到那把閃着寒光的利刃,卻不見行刺之人的身影。”容貴妃肯定地回答。
“當時在場都有哪些人呢?”紫櫻繼續詢問,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的線索。
“帝君帶着皇後與本宮,還有左将軍一同前去的。”容貴妃回憶着說道。
紫櫻心中暗自思索,看來要從這些人身上尋找線索了。她再次看向容貴妃,說道:“娘娘的刀傷好在位置并非要害,隻是在肩甲處。而且,毒隻停留在表皮,尚未侵入心肺。您中了蟾蜈冰寒毒将近十年,本應早已侵入骨髓,好在丹宗老人的丹藥發揮了作用,将毒性牢牢壓制在皮肉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