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你便是拿出這瓶毒藥要塗抹在劍上要刺殺本王!”霄王振振有詞。
“哼!如果我昨晚要殺你,你還可以活到現在?”紫櫻冷哼一聲,心中對霄王的厭惡達到了極點。堂堂一位王爺,竟盡玩這些陰招。紫櫻暗自咬牙,若不是顧及前期跟夏侯淵約法三章,她真想一掌将這霄王劈死。
霄王一聽,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看向夏侯淵說道:“淵兒,你要是相信這魔女的話,那就是與整個靈界為敵。這蟾蜈冰寒毒一旦在靈界擴散,将會帶來巨大的災難,而這個魔女就是罪魁禍首。”
夏侯淵深吸了一口氣,轉向夏侯淳吩咐道,說道:“三弟,将紫櫻囚禁起來。在調查清楚之前,你必須派人看緊。”
“夏侯淵,你竟然聽信他的一面之詞,就要囚禁我?”紫櫻杏目圓睜,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憤怒,手指直直地指向霄王,聲音因為震驚而微微顫抖。她怎麼也不敢相信,夏侯淵竟會把她當作一個罪大惡極的人。
“這是為了靈界的安危。”夏侯淵眉頭緊鎖,目光閃躲,終究還是避開了紫櫻的灼灼目光。
紫櫻的心猛地一痛,像是被重錘狠狠擊中。對夏侯淵,她的心中湧起一絲失望,她全然不顧左肩上還在隐隐作痛,她周身魔力瞬間翻湧,深紫色的霧氣如洶湧的潮水般在她身邊彙聚,攜着蝕骨的冷意與肅殺。她猛地大喝一聲,右掌之上魔力凝聚成一個紫色的能量球,帶着毀天滅地的氣勢,朝着夏侯淵狠狠推去。
夏侯淵面色一凜,眼神瞬間銳利如鷹,立刻運轉靈力。刹那間,周身泛起柔和卻蘊含着強大力量的銀白色光芒,宛如一層堅不可摧的護盾将他籠罩,光芒中符文閃爍,散發着神聖而不容侵犯的氣息。隻見他雙手迅速結印,動作如行雲流水卻又帶着決然的氣勢,一個靈力護盾瞬間形成,穩穩地擋在身前,護盾表面蕩漾着一圈圈靈力漣漪,似能抵禦世間一切攻擊。
眨眼間,魔力與靈力激烈碰撞,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似天崩地裂,又似萬雷齊炸,整個營地都在這強大的力量波動下劇烈搖晃起來,地面上的沙石被強大的氣流卷上半空,如暗器般四處飛濺。營地中的帳篷在這股力量的沖擊下,紛紛被撕裂、倒塌,殘片漫天飛舞。
此刻霄王見狀,心中大驚,他明白剛剛紫櫻所說的“如果我昨晚要殺你,你還可以活到現在”并非誇大。如果不是夏侯淵靈力高深,估計未必能接住紫櫻這蘊含着滔天怒意的招式。
“二哥,小心!别讓這魔女得逞!”一旁的盛華公主未曾見過如此震撼的力量對決,她驚恐地瞪大雙眼,聲音尖銳而顫抖,在一旁大聲提醒夏侯淵 ,身體忍不住往後退了幾步,靠在夏侯淳身上才勉強站穩。
二人你來我往,幾個回合下來,難分高下。紫櫻身形如鬼魅般靈動,時而高高躍起,在空中留下一道道紫色的殘影,殘影似燃燒的魔焰,帶着熾熱的恨意。手中魔力幻化成一道道光波,如奪命的利箭,朝着夏侯淵迅猛刺去,光波所到之處,空氣被撕裂,發出刺耳的尖嘯。時而又快速旋轉,魔力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漩渦中心漆黑如墨,似能吞噬一切,試圖将夏侯淵卷入其中。
夏侯淵則沉穩應對,他的靈力化作光劍,劍身光芒璀璨,符文閃爍,在身前快速揮舞,抵擋着紫櫻的每一次攻擊。每一次魔力與靈力的碰撞,都引發一陣強烈的氣流,吹得周圍的帳篷呼呼作響,帳篷布被氣流切割成碎片,在空中肆意飛舞。地面也被這強大的力量犁出一道道溝壑,裂縫蔓延,仿佛大地也在這場戰鬥中痛苦呻吟。
紫櫻心中明白,再這樣糾纏下去,隻會兩敗俱傷,便宜了霄王爺,而且她從心底也不想傷害夏侯淵。于是,她瞅準一個時機,趁着夏侯淵靈力稍作停頓之際,猛地将魔力彙聚于腳底,施展輕功,幾個縱身一躍,如紫色的流星般消失在了營地的遠方。
她的身影在熹微晨光中漸漸模糊,隻留下一臉神情複雜的夏侯淵和目瞪口呆的衆人。夏侯淵望着紫櫻消失的方向,雙腳像是被釘在了地上,久久伫立。
“淵兒,别讓這魔女跑了!”霄王滿臉焦急,額頭上青筋暴起,眼睜睜看着紫櫻如流星般消失卻又無力阻攔,隻能扯着嗓子大聲呼喊。
紫櫻在廣袤無垠的草原上狂奔,風聲在耳邊凄厲呼嘯,似是在為她鳴不平,卻怎麼也吹不散她心中的痛苦和失落。她腦海裡反複盤旋着一個念頭:那個曾讓自己心動不已、視作依靠的夏侯淵,此刻卻聽信他人讒言,要将自己囚禁,是不是真的會把自己關到那恐怖的鎮魔潭,讓自己飽受水蟲侵蝕?一想到當初在駿麟殿,夏侯淵對她說過囚禁魔族的那些話,她的心就像被重錘狠狠敲擊,淚水再也不受控制,奪眶而出。
她不顧生死,耗盡心力為夏侯淵療傷解毒,每一個夜晚,寒毒反噬的痛,那種蝕骨之痛她都咬牙承受了下來。可如今,換來的竟是他的不信任,這比任何傷痛都更讓她難以承受。
“夏侯淵,我就那麼不值得信任嗎?你為什麼要囚禁我啊……啊……”紫櫻的情緒徹底崩潰,雙腿一軟,突然趴倒在草地上,雙手用力抓着身旁的野草,聲嘶力竭地大喊道,淚水如決堤的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趴在那裡,肩膀顫抖,淚水不受控制地湧出。曾經,她不顧寒毒反噬的劇痛,拼了命救下夏侯淵,滿心以為兩人之間會彼此信任。
“為什麼,為什麼就是不相信我?”紫櫻喃喃自語,聲音中滿是痛苦,帶着一絲無助的哽咽。她回憶起在靈界的日子,一直以來,夏侯淵都是她的依靠。無論面對怎樣的危險和困境,隻要有他在身邊,她就覺得安心,仿佛天塌下來都有他頂着。可如今,一切都變了,他的懷疑讓她覺得自己好像失去了所有,内心空蕩蕩的,隻剩下無盡的迷茫,像一隻迷失在暴風雨中的孤舟。
在這茫茫北疆,四周是一望無際的草原,陽光毫無保留地灑在她身上,卻無法驅散她心中深入骨髓的寒意。她蜷縮在草地上,身形單薄而又無助,仿佛一隻受傷的小獸,被遺棄,孤獨地舔舐着自己的傷口。
就在她沉浸在痛苦中無法自拔時,一陣急促而有力的馬蹄聲由遠及近。紫櫻擡起頭,淚眼朦胧中,看到一位身穿藍色錦袍的蒙面男子騎着一匹矯健的駿馬向她奔來。那駿馬身姿矯健,四蹄生風,每一次奔騰都揚起一片塵土。公子蒙着面隻露出一雙劍眉和狹長的眼睛,眼神中滿是關切,在她面前猛地勒住缰繩,駿馬長嘶一聲,前蹄高高揚起,嘶鳴聲劃破長空。
還沒等紫櫻反應過來,公子已伸出手,動作幹脆利落地一把将她拉上了馬。紫櫻下意識地想要掙紮,身體本能地抗拒着這個陌生的舉動,卻被公子有力的手臂緊緊摟住。
“姑娘莫怕,先跟我走。”公子的聲音低沉而溫和,像春日裡的暖陽,在這冰冷絕望的世界裡,竟讓紫櫻感到一絲異樣的溫暖,那是一種許久未曾感受過的被關懷的溫暖。
駿馬嘶鳴一聲,撒開四蹄飛馳而去。紫櫻靠在公子的懷裡,感受着駿馬奔跑帶來的颠簸,奔波和心碎讓她身心俱疲,倒有些累了。
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男子,他是誰?又要帶自己去哪裡?可此刻的她,已沒有力氣去思考這些,隻是任由男子帶着她離開。對她來說,也許離開夏侯淵,離開這個充滿背叛和傷痛的地方,是最好的選擇,哪怕前路一片未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