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羨慕别人家孩子的一天!”
“我爸要是知道我和唐易一個學校,不得興奮死!”
“诶你說的對!這不就說明咱們有能力和唐易考到一個學校了麼?”
“哈哈哈哈哈哈你們牛逼!”
嘈雜的人聲過于喧嚣,桑喻轉身要進宿舍,卻聽後方的程陽哭嚎了一聲:“大騙子!”
桑喻腳步一頓,回頭看了眼。
正對上了程陽如遭雷劈的目光:“你也沒告訴我你的第一名是倒數第一名啊!!”
桑喻:“……”
突然松口氣。
這就對了。
他就說,随便學了小半年,怎麼就能進了軍校呢?
原來是倒數第一,這不就合理多了。
桑喻心安理得地寬慰:“沒關系,上次考試我是随便應付的,下次摸底考我肯定名列前茅!”
遠比他在乎他成績的程陽崩潰了,氣得顫抖,手下緊緊攥着那張紙,宛若到手的榜一大佬長翅膀飛了。
而其他學生,聽見了來自一個倒數第一如此自信如此嚣張的話語,先是靜默一瞬,思考此人為何如此不要臉,而後又是同情又是憐憫又是避而遠之的啧啧幾聲,而作為本身要和桑喻暫時同宿舍的幾個學生也立馬舉手抗議,呐喊道:“啊啊啊啊啊草!我他媽憑什麼和一個倒數第一在一個宿舍住!這是在羞辱我嗎?”
·
深夜。
别的宿舍一群人熱熱鬧鬧地聚在一起暢想未來,聲音從窗戶飛到外面,整棟宿舍樓的邊邊角角都是新生交流的歡聲笑語。
而桑喻的宿舍房間靜悄悄的,完全沒有人聲。
因為他的舍友們都搬走了,甯願和别人擠在一個床鋪,也不想讓倒數第一的黴運沾染了幸運的他們。
桑喻莫名其妙享受了一把單間的快樂。
但讓桑喻說,這些人大可不必,因為他通常不會住在宿舍内。
他的廢品回收站就在第五聯邦的D區,離軍校不遠,坐在自己改良版的殘缺飛行器上,抄近路,翻個小山,一來一回總共也就一小時。
比起宿舍窄小的床闆,他更喜歡回到他白手起家的回收站休息。
回收站當時安置在D區還真不是為了離軍校近,而是D區山林多面積大,可以支持建造填埋場,各地垃圾車把垃圾倒到回收站後,回收站分類處理,然後運往填埋場才算工作完成。
桑喻在軍校的第一晚就選擇了離開。
他的體能不錯,翻牆十分輕松,躲過巡邏的紅光射線,輕而易舉地出了軍校。
可能第五聯邦軍校也想不到能有學生會進來第一天就逃出去吧?
路上,那個破損的小型飛行器懸浮在空中,不到一平方米的大小,他屁股正好能坐在上面,雙腿在空中垂下,等待飛行器到達目的地。
當到達回收站的那一刻,桑喻看着回收站大門都被用黑色大塑料袋堵嚴實了,不免心累。
十二個小時沒回來而已,就成了這樣,要是他哪天突發事故忘了回來,是不是他的回收站都能被垃圾淹沒了?
他一邊推開那些垃圾袋,給自己騰出一條進門的路,一邊想着要在門口寫個告示,說明下回收站業務縮減,減少垃圾車的垃圾投放量。
他趁着夜色,開始整理門口丢棄的黑色垃圾袋,分門别類的将垃圾袋裡的垃圾裝到不同的回收車内準備運往填埋場,像是重金屬類垃圾,還要登記在冊後,每月遞交給聯邦政府花名冊,才能再去填埋,一系列忙下來,他看了眼時間,估計要到淩晨四五點才能回軍校了。
清冷月光下,桑喻一手剪刀一手鐵鍬。
他三下五除二,把運來的垃圾拆解了一大半。
耳邊細微的蟲鳴猶如伴奏的樂曲,讓人不由加快了速度。
忽然,正在登記重金屬的他,耳邊傳來一聲低弱的叫。
那聲音太弱了,太輕了,有氣無力的。
桑喻手下的筆停了,擡起頭,看向四周,一切如舊。
他再次低頭動筆,可很快,那絕望的嗚咽又一次傳入耳中。
這次桑喻反應快了,他順着聲音的方位走了過去。
應該是在回收站院外的牆角這裡……
他翻了翻幾個大垃圾袋,在壓在最下面的一個垃圾袋裡聽到了剛剛的動靜。
撕開垃圾袋,裡面是個大麻袋,大麻袋用麻繩捆了一道又一道,系得死緊,動靜就是從裡面傳出來的。
桑喻蹲在地面,用剪刀剪斷麻繩,見裡面的不知名物體在動,他謹慎地退後一步。
這個世界總有些變異生物,危險系數極高,輕易不要觸碰。
新鮮空氣從麻袋口送入麻袋内,裡面那個東西瘋狂掙紮起來。
咿咿嗚嗚,叫喚個不停。
嗓音悲切,仿佛有無限哀傷。
終于,率先掙紮出了一隻鮮血淋漓的爪子。
桑喻眉頭一皺,下一秒,就見一顆毛絨絨的小腦袋從麻袋口拼命鑽了出來,正在用全力大口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