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多鐘,許希林躺在床上看手機時,盛菁回來了。
她躺在床上沒開燈,聽見裴簡言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那你早點休息,我走了,拜拜。”
盛菁回了個嗯,聲音很實,許希林都能想到她認真點頭的樣子。
這之後是幾秒鐘的沉默,接着隻聽裴簡言補了句:“明天見。”
腳步聲這才響起,逐漸遠去。
許希林嘴角不自覺彎起,在一片驟然亮起的燈光和“啊”的一聲驚叫中眯了眯眼。
“你在房間啊?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盛菁興高采烈地小跑到她床前。
“中午吃完後就一直在。”許希林關了手機,靠坐在床頭。
“你昨晚……”盛菁下意識開口,可說了幾個字她突然不知道該不該問,該怎麼問,有些無措地坐到自己床上。
許希林看她苦惱的樣子,有些好笑:“我和餘遂昨晚就是你想的那樣,至于我們的關系,不好說。”
盛菁不好意思地擺擺手:“我也就随口一問。”
“我聽餘遂說你昨晚擔心我,還特意去他房間确認我的狀況,謝謝你。”許希林語氣真誠,“還有今早你幫我找借口的事,也謝謝了。”
“都是順手的事,沒關系的。”盛菁言語坦蕩,說完高高興興地去洗澡了,中途許希林還聽見她哼了幾句不成調的歌。
接下來的幾天,許希林驚訝地發現,早晚胳膊上的銳痛沒再來襲,整天都是她早已習慣并且可以忍受的平穩鈍痛,且痛感一天比一天緩和。
她自然不覺得這跟她和餘遂上/床有什麼關系,但事實就是,從那天晚上後,疼痛的情況就好轉了,她的睡眠狀況因此也變好了。
這幾天的集體活動她都有充足的精神參加,她跟着同伴一起走又一起回,每天時間安排得滿滿當當,都沒什麼機會和餘遂獨處,晚上也沒太大的動力去找他。
這天晚上,一行人在景點打卡拍照的時候,裴簡言忽然閃現到她身旁,給她遞了個眼神。
許希林意會,跟着他走到一旁,饒有興味地看着他,根據她這幾天對他和盛菁的觀察,他現在這副表情找她來,十之八九要說的話和盛菁有關。
許希林懷着看熱鬧的心思,故意沒主動發問給他遞話,就當什麼也不知道,看他自己在一旁糾結。
十幾秒鐘後,裴簡言還是忍耐不住了,他問許希林:“你怎麼不問我找你幹嘛?”
“我知道啊。”許希林看他一眼,轉身趴在欄杆上,迎着湖面吹來的涼風。
“你知道?”裴簡言有些意外,可下一秒他又自說自話,“诶,也對,你這麼了解我,不可能看不出來。”
許希林瞥他一眼,被他話裡那股傷春悲秋般的語氣驚訝到了,歇了打趣的心思:“你想問什麼?問吧。”
裴簡言也轉身看向湖面,溫和的聲音帶了絲惆怅:“這幾天她回房間以後……心情怎麼樣?”
許希林想到盛菁這幾天擋都擋不住的高興,說道:“據我看到的,很好。”
淡淡的惆怅一掃而空,裴簡言一下興奮:“真的?”
許希林:“真的,比鑽石還真。”
這話說完,裴簡言的情緒明顯高漲,他故作自然地轉身,視線往周圍人群掃去,像是在找人。
許希林自然知道他在找誰,識趣地趕人:“看見就趕緊過去,還站在這兒幹嘛。”
裴簡言不反駁,朝她笑了笑,離開了。
許希林沒動,靠在欄杆上欣賞湖面夜景。
沒一會兒,身旁多了個人影,就在裴簡言剛才的位置,她下意識以為是裴簡言,人還沒看清,話就先出口了:“你怎麼——”
結果話到一半,剩下的就被餘遂冷若冰霜的臉給堵了回去。
“我怎麼?”餘遂聲音冷淡。
“沒什麼,認錯人了。”許希林現在心情很好,這幾天跟他也沒矛盾,沒立馬感受到他的情緒,說完這話就繼續趴到欄杆上欣賞美景了。
餘遂站在她身側,目光黑沉地看着她,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說道:“裴簡言喜歡盛菁。”
這話雖是事實,但由餘遂說出來就顯得沒頭沒尾的,許希林站直身子,疑惑地看向他:“你想說什麼?”
餘遂漆黑的瞳孔死死盯着她的眼睛,像是在探尋什麼,片刻後,他移開視線:“沒什麼,就是看出來了,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