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無人言語,隻見餘遂盯着許希林的眼睛,眼睑輕阖吻上她的唇。
許希林沒有閉眼,她看着面前的餘遂,大腦有那麼幾秒鐘是完全空白的,接着她感覺一股暖流從心髒泵出,緩緩流向四肢,讓她如冬夜裡浸泡在溫水中一般舒适。
這就是這些事情的意義嗎?這個想法蓦地在她腦海中閃現。
餘遂察覺到許希林的走神,眼神瞬間黑沉,撐在她身側的手靜悄悄地擡至她腦後,手指插入她發間,看似摩挲,實則禁锢,同時嘴上的力道加重,舌尖啟開她的唇,與她交纏。
很快,許希林呼吸被徹底吞吃阻斷,喘不上氣來,她下意識頭往後仰,餘遂溫熱的唇和修長的手卻前後夾擊,讓她掙脫不開,她隻好擡手抵上餘遂的胸膛,逼他後退。
餘遂卻不知突然發什麼瘋,像被逼急了的瘋狗,越發不管不顧地糾纏起來,唇齒間的力道好似要把她吞吃入腹。
許希林唇舌被吃得酸軟無力,她下意識擡手想要攥住餘遂的頭發将他拉開,指尖粗糙的觸感卻讓她一下驚醒——餘遂現在是個病人,傷的又恰好是腦袋,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下手。
她蹙眉唔了一聲,這一聲裡有情熱的難耐,有喘不上氣的難受,還有一絲被迫束手無措的煩躁。
這點煩躁被餘遂敏銳地捕捉到了,畢竟在他們認識的這些年來,許希林常常對他表露這種情緒,他對此太熟悉了。
餘遂一下停了動作,眼中的偏執癡狂漸漸消退,無措開始湧上來。
他覺得明明他們剛才的氣氛正當好,可他吻上去後許希林卻開始走神,這讓他有種演獨角戲的惶恐不安。
他自覺許希林不喜歡他,與他保持關系也不過是因為情事,如若連這點事都拉不住她的注意力,他真的不知道還有什麼辦法留住她。
許希林不知他此刻腦子裡的彎彎繞,也沒心思顧及,她大口喘着氣,眼眶泛紅,眼尾含淚,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她有火想發,可視線落在餘遂腦袋上時,這股火又悄無聲息地滅了,她睨了眼餘遂腦袋上的紗布,不鹹不淡地說:“你都傷成這副鬼樣子了,還有心思幹這些事。”
餘遂先是沉默着沒說話,直到确認許希林不像是生氣,才啞聲說道:“對不起。”
“呵。”許希林冷笑一聲,“沒這個必要,與其事後說這個,不如中途管好你的嘴。”
和餘遂接吻并不是什麼讓人不爽的事,相反,隻要餘遂不失控,許希林的體驗感是很好的,可問題就在餘遂是個不太好預料的“敏感肌”,不知什麼時候什麼原因,就會突然這麼來一下。
許希林看着餘遂裝作不經意般觀察她神色的眼神,心裡輕歎了口氣,這事不是一兩句話可以說清解決的,她現在也沒有足夠的動因去和他聊這件事。
想到這兒,許希林順其自然地轉換話題,對餘遂說:“你要給你的班主任和輔導員請個三四天的假,你的狀況是需要住院觀察幾天的。”
“我不用。”餘遂沒有絲毫猶豫,“我覺得沒什麼大礙,我和你一起回去。”
許希林眉頭微挑,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我會和你一起回去,但不是現在。”
餘遂茫然地看着許希林,不明白她什麼意思。
“你請幾天假,我也請幾天假,我在這兒照看你。”許希林說,“畢竟你這傷是為了救我導緻的,怎麼着我也得表表心意不是?”
餘遂漆黑的瞳孔微亮,良久,他說:“好。”
許希林緊接着又問:“你受傷的事情要告訴别人嗎?比如你的同學、朋友、家人之類的?”
餘遂沉默兩秒,搖了搖頭:“不用。”
“确定?”許希林确認道。
“嗯。”餘遂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