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剝了一顆橘子,低着頭掩耳盜鈴地往自己嘴裡塞。
不用擡頭就能感受到那股帶着涼意的注視。
「出去。」
據說一片樹葉掉落都會擾他安眠的少年嗓音也涼涼。
「好嘞。」
我飛快地應承下來,扭頭就走。
到門口又被叫住了。
「津島,你準備去哪?」
「不是可以回家的意思嗎?」
雲雀恭彌意味不明地一笑。
「待在那裡,看門。」
我面無表情地回頭,沖着他呲牙,「汪」了一聲。
病房其他幾位樂不可支。
「這是什麼,你們情侶間的小情趣嗎?」
「不錯嘛這位小哥,看着很廢柴的樣子,這不挺有一套的嘛。」
「确實呢,女朋友調教得很成功欸。」
「除此之外還會别的吧?來表演個坐下如何?會握手嗎?會給你骨頭的哦。」
「好過分啊你們,握手的話我也要~」
眉梢已經不悅地壓下,目光卻依舊定格在門口臉色如常的少女臉上。
我認命地歎口氣,往房間裡走。
「是是是,先說好,要賠醫藥費的話你自己負責哦,我隻是工具而已,可不會擔責。」
來到伸着手掌的年輕男人面前,油膩的笑容讓那張本就平淡的臉更倒人胃口。
「很聽話啊,要像剛剛對你男友那樣叫哦.....啊啊啊!」
還沒徹底揚起的嘴角抽搐着,大聲痛呼起來。
「請小聲一點,不要打擾到委員長的休息。」
捧着被卸掉關節的右手大喊大叫聒噪得很,我撩撩眼皮,把這人的下巴一并卸下。
「是為了您好哦,委員長發怒可是很可怕的。」
這樣說着的同時把人扯在地上,一腳踢到最遠的角落。
目睹剛剛還得意洋洋的男人在地上痛苦地扭動着身體,眼淚鼻涕在扭曲的臉上肆意橫流,少女終于有了笑意。
「再發出聲音的話,隻能把四肢的關節都卸掉了,我很難辦的,這位先生,麻煩聽話一點好嗎?」
并不大的渾濁雙眼充斥着恐懼,嗚咽着蜷起了身體。
「感謝配合。」
我保持着職業微笑轉身。
「那麼...下一位...」
下一位的身體像是炮彈擦着我的身側,投擲在剛剛那團的位置,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黑衣的雲雀恭彌赤腳站在地闆上,發絲在同樣的墨色眼眸前輕晃,浮萍拐垂落一側。
「太慢了。」
他說。
「那最後這位?」
我試探着發問。
「再打擾我休息,連你一起咬殺。」
「好的,玩得愉快!」
我飛快地竄到門口,離開時在第三位驚懼的眼神中把門貼心地帶上。
氣呼呼的護士長在眼前一閃而過,幾位護士小姐聚在一起小聲地談論着來探望某位病人的親屬帥哥好多。
「津島小姐。」
剛剛被護士們談論的主角之一輕松笑着向我走來,金色的短發間跳躍着光芒,像太陽吸引着一大批向日葵為之轉動。
「迪諾先生。」
迪諾·加百羅涅,加百羅涅家族第十任同時也是現任首領,裡包恩的大弟子,沢田綱吉的師兄。
「昨天的事,真是多謝了。」
套着棕黃毛領外套的俊秀青年兩步跨到我身側,
「來看綱吉嗎,他剛剛被轉了病房,我帶你過去吧。」
我輕點下颚。
「有勞。」
名為安翠歐的海綿龜從他的胸前口袋探出腦袋來,圓溜溜的眼睛往這邊轉了轉,嗖得把腦袋縮了回去。
「看來被吓到了。」
迪諾安撫地隔着口袋摸摸自己的小寵物,笑着感歎。
「抱歉,是我的錯。」
「怎麼會,是裡包恩拜托你的,津島小姐隻是很負責的在完成自己的工作。」
有些狹長的眼眸含着笑意與試探。
我沉默微笑。
昨天在暗網收到的專人委托,價格不菲的咒靈祓除。
地點是并盛町的某座深山。
完全是裡包恩的手筆。
我對着委托開頭的ciao~看了一會,接了下來。
他給的實在太多了。
即使是裡世界頂尖殺手也無法對咒靈造成什麼有效傷害,委托書裡寫明了狀況。
探查清除死亡之山的咒靈,創造合适的特訓環境。
會受訓的家夥不用想也知道會是哪幾個。
并不意外會接到這種委托,雖然之前有在借用伏黑甚爾的身份行事,但在之後就幾乎斷了聯系。
他的妻子意外離世,空蕩着掌心,抓不住的孤犬再度淪落下沉。
而我在名取周一的推薦下加入了除妖人公會,雖然隻是挂名,但總歸有了靠譜的行事身份,被查到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在偌大的山裡逛了一圈,半道還婉拒了三浦春的美味甜品店尋找邀請。
蠅頭之類的低級咒靈不在祓除範圍内,最後繞了一大圈,祓除的也隻是隻三級咒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