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

殿下，您不開心麼？

該說不說，「郁甘」雖然在夜間才敢冒頭，但腦子确實比同事跟上司好使。

縱然靳夢衡表情比上次見面甚至要好上許多，卻瞬間捕捉到了他的心情變化。

“沒有。”注意到它長須糾結得險些打結，坐在書桌後的靳夢衡嘴角微揚，“剛剛隻是在想事情。”

“吱。”

原來如此。

說着，它俯身遊移近書桌，将藏于身上肥肉中的一折手抄頂在頭頂，“吱。”

「戲仙」大人與「尋溪」大人拟定的政令草案，讓屬下代為轉交。

“辛苦了。”

靳夢衡說着，瞧過内容後在折書上簡單寫了幾字，複加蓋了印章，頓了一頓。

卻并沒有直接交由「郁甘」，而是又瞧過一遍後直接擱置在書案上。

他微微一笑，“去休息吧，有「銜蟬」在，沒有額外執勤的需求。要是冥秘處問起，隻說我在忙，暫時沒顧得及處理。”

“……吱。”

是。

默然後，「郁甘」遊移退下，室内海鹽清新凜冽的礦物味、柑橘清香與魚幹的鹹香交融而成的獨特開胃的複合香味淡去，靳夢衡嘴角的笑意也收斂了幾分。

兩位冥秘長提出的方案不可謂不好，甚至以他略帶強迫症的标準來說，也很難更進一步去完善。

但，太快了……他微微出神，擡手摸過桌上的手機，習慣性地點開了朋友圈，指尖則無意識地滑動屏幕，時不時點個贊。

有時候效率過高，就意味着危險将近。

突然的震動将他的神智拉回，彈窗顯示的名字不是其他人，正是不知為何半夜三更也醒着的柏臨遠。

— 靳大師在忙麼？

明明隻是正常的詢問，卻愣是給靳夢衡瞧出了幾分小心翼翼。

可不是過分謹慎……連稱呼都不是勉強改口的師弟，又變成了大師。

但，對方為什麼會知道他還醒着？

靳夢衡切屏回朋友圈，才後覺剛剛無意中給姜坤晚間的一條夜景分享點了贊，柏臨遠在他之前同樣點贊過，有實時動态提醒，對方發現他淩晨還在造作似乎也不足為奇。

隻，對方為什麼也醒着……還是在刷手機？

— 沒有。

— 隻是有些睡不着。

“正在輸入中……”的字樣顯示了好一會兒，靳夢衡都沒有瞧見對方發過來的内容。

是長段落，還是說在斟酌字詞？

略想了想，靳夢衡微微一愣随即輕笑着搖頭——什麼時候自己也會這麼專注地等一個未知的消息了。

餘光瞥見有繁複紋飾的折頁一角，靳夢衡心念一動，打字道：

— 柏師兄現下有空麼，方便請教您一個問題？

幾乎是下一秒，消息回複。

— 有空，請說。

— 隻要我知道，一定知無不言。

— 不用“您”

— 喊我名字就好

— 靳大師……

對方撤回一條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