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教人是教不會的，事教人比較實在。

零碎的活計有人幹，監工隻需要有一搭沒一搭清理裴钰州有的沒的一些零碎存貨便好。

“……花果茶，唔，國外一家很小衆的牌子，包裝袋上也沒生産日期什麼的。沒見過，先留着吧，應該還能喝。”

“龍井。”靳夢衡打開盒子嗅了嗅，見扁平的茶葉色澤為青柚綠，香氣有些沉有些淡，笑道，“下次主任幾個到隔壁會議室商談，可以泡這個，招呼貴客用的。”

“老鷹茶、蒲公英、荔枝味的咖啡、羽衣甘藍、三白茶……啊，這個過期了，丢了吧。”

靳夢衡一邊看一邊算保質期，順道貼了标簽注明到期的時間，省的之後取用還得重算。

謝詩雨好奇地掃過二維碼，曉得那偌大一包洋不洋、土不土的包裝的東西，一時間哭笑不得：“怎麼還有藕粉跟膳食纖維素……”

都是外文，不掃還真認不出來。

不過，這種東西，好像是女孩子才經常備着。

“應該是跟後面崔律、石律幾個養生局拼單買的。”靳夢衡嘴角輕揚。

夏冬生猶疑問：“……薯片也？”

“那個，應該是所裡的茶歇。可以吃，就是拆之前記得再看一眼保質期。”

林林總總收拾了快兩個小時，靳夢衡中途适時停手，任由一大二小自由發揮，自己開電腦登了證券交易所的官網，大緻掃了一眼萬興食品的年度報告、年度審計報告和股東會的會議資料。

樂玉案：“……靳師兄。”

“規整得差不多了？”靳夢衡輕笑，“馬上十二點，先休息一下，等裴哥的消息去吃飯。”

“好。”

二人并未久等，幾乎是靳夢衡才把瓶子裡剩下的水喝空，那頭大律師的電話就來了。

“下樓——”

“來了。”

靳夢衡應聲，轉頭提醒樂玉案帶上律師見證用的那一套材料。

大廳外，深厘紫的賓利停到二人面前，樂玉案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敢确定，坐在駕駛位的人真是自家帶教。

見靳夢衡拉開後座車門，樂玉案才準備坐去副駕駛位，就聽裴钰州道：“坐後面。”

“……哦。”莫名其妙被趕去後座坐在老闆位的樂玉案一臉懵。

是因為副駕放了電腦包？

但，老闆開車，讓員工坐後面，不是更奇怪麼。

畢竟，正常老闆都不會喜歡這種倒反天罡，被人當做司機的感覺。

好在，靳夢衡不是個會讓氣氛凝滞的人，車輛啟動之後，他便輕笑着開口打趣，“裴哥，你這個車子，有點‘苕’啊。”

樂玉案聽見裴钰州笑了一聲，應了一句“顔色确實有些苕皮”。

他忙擡手摁住上揚的嘴角，垂眸反思：是他想歪了，把“苕”聽成“騷”了。

“一會兒吃飯就我們三個，然後吃完直接開車出發？”靳夢衡又問。

裴钰州微微側身，嘴角輕彎，“不，還有姜總。但他下午不跟我們一塊，得去年會會場那盯彩排。”

靳夢衡微微颔首，後知後覺，此處所說的年會，就是之前幾人說起的證券年會。

作為主辦方，姜坤還給他發了電子邀請函。

“這樣。”

大商場的私房菜，味道不一定是最好的，但裝潢一定不會次，讓人不禁懷疑是不是有點資金都用在吊燈選購、桌椅布置上了。

平闆充作菜單，裴钰州飛快點菜，數量選足，靳/樂二人默契的沒有插嘴。

要是單他們三個人吃，這麼些菜有浪費之嫌，但還有姜總……所以，沒必要。

說曹操曹操到。

“噔噔噔——”

戴着墨鏡的姜總登場的時候，無形中帶着一股子淡淡的矜貴，更多的卻是一種搞笑感。

“怎麼樣？”

他一身亮色西裝，皮鞋锃亮得仿佛蒼蠅落在上面都會打滑，甚至抹足了發蠟。

似乎生怕幾人錯過了什麼細節，姜坤還非常騷包地轉了一圈，臉上挂着得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