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獨為他落下的淚。
“公主想不想當太子妃?”
“嗯?”
“若我凱旋,阿爹答應許你做正妃。”
其實沈帝是說奪回沉水論功行賞,不過他已經想好賞賜要什麼了。
他不想林青梧像阿娘那樣,死後才追封皇後。
生前沒有的東西,死後追封顯得沒有意義。
林青梧塞到沈雲歸手裡一個平安符,朱紅色的絹布上金線歪歪扭扭地繡着花紋,想必是她親手繡的。
沈雲歸借燭光端詳良久平安符上究竟是什麼花紋,綠色的應是藤曼或者葉子,粉紅的是花瓣?
“蓮花紋樣?”
林青梧有些欣喜,她的女紅定然是進步了,沈雲歸一下就認出來了。
沈雲歸說着好看便要将平安符刮在腰間,林青梧攔住,“我們燕梁平安符是要放在懷裡,方能保佑平安。”
她接過平安符替沈雲歸放入衣襟裡。
燕梁沒有這個習俗,隻是人貴有自知之明,她繡出來的三腳貓紋樣丢不起這個人,好在沈雲歸不嫌棄。
少女的柔荑探入衣襟,順帶亂摸一通,勾的他眼尾發顫,眸中染上情欲,他握住藏在衣襟的皓腕。
“半夜三更,孤男寡女,公主再摸下去,我不保證會發生什麼。”
少男笑得狡黠,出現在他臉上的笑容好像越來越多了。
少女仰頭迎上他的目光,羽睫于他的眼下投射出一小片陰影,再向下是他的唇瓣。
相面的方士言薄唇者多半是薄情郎。
林青梧照着少男淺薄的唇瓣咬下去,少男吃痛低低地笑起來,沒等她反應過來他在笑什麼,少男摟住她的腰,二人身軀緊緊相貼。
小腹靠在硬物上,隔着衣物她也能感受溫度燙得吓人。
少男回吻動作輕柔,鐵鏽味在嘴中蔓延開來,她竟然咬出血了。
林青梧唇上一疼,聽到耳畔傳來沈雲歸的聲音,“專心些。”
燭火搖曳,軒窗外明月高懸,更夫打過一輪更後,出征的号角響起。
戰馬上的沈雲歸神采奕奕,身披甲胄,頗有幾分季遠山年輕時的風采,帶領飛虎軍從慶京城外出發。
城牆上站着兩位娘子,青色大氅的是林青梧,淺紫色大氅是沈芙玉,見他回眸,二人極力揮手。
沈雲歸狠心轉身,快去快回,他的家人還在慶京等他。
目送行軍隊伍走遠,林青梧環顧四周沒有沈舒然的影子,“舒然阿姐是睡過頭了嗎?今日怎麼沒來?”
沈舒然同沈雲歸關系不錯,沈雲歸出征她應是要來相送的。
沈芙玉搖頭,“阿姐于前方等阿兄呢,算算時辰該遇上了。”
女子奪權談何容易,沒有自己的勢力和軍隊朝中哪個官員會信服?
她承認使了點手段,拉攏安國長公主,又勸說阿姐跟阿兄同征,到時并州的軍功她也能分一杯羹。
慶京城外五十裡,沈雲歸遠遠望見飛馳而來的兩隊人馬。
他擡手示意停止行軍,軍隊進入戒備狀态。
随着距離越來越近,沈雲歸看清了來人,是沈舒然和元溪行。
沈舒然早就要跟他同去并州,架不住沈帝死活不點頭,方才見城樓上沒有她,以為是在宮中暗自苦悶,沒成想是先斬後奏。
元溪行則是跪了安國長公主整整一夜,才換來的機會,臨了阿婆還說他性子魯莽讓他千萬要聽太子的話。
“出來吧。”
沈舒然一聲令下,身後烏泱泱出來了一群身穿戎裝的娘子,是安國長公主府一直招收并操練的娘子軍。
這些年沈舒然同安國長公主走得近,深得長公主喜歡加之元溪行是郎君,長公主便将近來招收的娘子軍交由她操練。
沈舒然為娘子軍重新取了名字,飛熊軍。
“阿姐和溪行當真要和我同去并州?并州苦寒,兩國交戰可不是玩笑。”
沈舒然咧嘴一笑“那是自然,身為長姐應一馬當先,小時候和阿弟打架我可沒輸過,你去的我也去的。”
沈雲歸回憶起幼時,季家為他尋了武學師傅,沈舒然趴在蓬萊殿的房頂上偷學,被發現後便是二人一起習武。
沈舒然總喜歡和他切磋,确實是她沒輸過,從小就力大如牛的阿姐,他打不過。
元溪行比劃了幾下長槍,“本郎君的身手不去上陣殺敵實在是暴殄天物。”
武狀元的長槍招招有力,帶起一陣風。
“你嘴上是怎麼了?”
元溪行看沈雲歸下唇結着血痂,不由得發問。
“蚊子叮的。”
元溪行摸不着頭腦,冬天那麼冷,有蚊子?
還有蚊子叮不應是起包嗎?怎麼結痂了?
他還想再問,沈舒然催促抓緊趕路,元溪行将話咽進肚裡。
沈舒然歎息,元溪行真是不解風情,這都瞧不出來,顯然是被人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