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垚尴尬地笑笑，原來剛一進遊樂園就被捕獵的弱者隻有他自己。

可以了，再多說就不禮貌了。

“不過，你如果真覺得特别恐怖的話其實是可以去工作站找工作人員的，我知道路，可以帶你們過去～”注意力回到‘正事’上後，儲楚又恢複了初見時那副混不吝的氣質。

“好啊，過去看看。”餘柏點頭首肯，三人小分隊正式成行。

餘柏轉身剛離開沒多遠，灌木叢中的眼睛又一雙雙亮了起來，密密麻麻像是藏在樹林裡的螢火蟲。

她轉性了？

好消息，她把那個bug帶走了！壞消息，她倆要組隊了。

……

更恐怖了……

嗯？誰害怕了？

餘柏疑惑地回頭，小路依然十分安靜，月光透過梧桐灑在地上，照在周公館的白樓上一片明晃晃，寂靜到連蟲鳴都沒有一絲，可她剛才明明聽見了一陣貓貓狗狗打架的聲音，還有哈氣和呼噜呼噜的聲響，熱鬧得很。

真是奇了怪了。

“你們餓不餓？”儲楚像一個盡職盡責的向導走在最前：“我知道有地方可以換吃的。”

劉垚十分心大：“你不說沒感覺，可你這麼一說，還真有點，怎麼換？”

一問一答像是來郊遊的。

“用手環換。”儲楚把他們領到了一個一人半高的小醜雕塑面前。

小醜脖子上挂着一個箱子，一隻手從下面扶着，另一隻手高舉過頭頂，手舞足蹈的樣子讓餘柏感覺有些不安，她想起了馬戲團裡那個站在她面前強迫她雙手舉過頭頂擊掌的小醜。

連臉都幾乎一模一樣，她感覺有一些反胃。

“把手環放到箱子上面這裡就可以驗證了，然後小醜會按你狩獵了多少獵物給你硬币，硬币就可以去自動售貨機上換吃的了，還有些用的。”儲楚為了讓兩個人安心，邊說邊演示，一束光掃過她左手的手環。

一陣歡快又詭異的音樂響起，小醜雕塑的嘴巴越咧越開，笑容在“咯吱咯吱”的摩擦聲裡越來越大，兩個嘴角幾乎要在腦後碰面，石膏粉末随着它的動作撲簌簌落下。

“Surprise！”

小醜雕塑的頭蓋骨被掀開，從那張血盆大口裡竄出來一個會動的小醜彈到了她們三個面前，還富有彈性地來回擺動了幾下才慢慢停下。

手上的禮帽慢慢翻轉過來，什麼都沒有。

小醜的臉上一閃而過嘲弄的神情，在看清楚了來人是儲楚後，不敢作聲按照程序設定好的，将禮帽扣在胸前行了個禮就慢慢縮了回去。

小醜的嘴巴閉合，一切恢複到他們剛來時那樣。

“因為我沒有辦法狩獵，所以我換不到硬币，但你們可以試一試。”

“我來。”劉垚自告奮勇。

手放到箱子上的掃描口時卻哆裡哆嗦對不齊。

他當然害怕，他都快怕死了。那個小醜彈出來的時候他被吓得眼珠子不受控制亂轉，看見了那個小醜其實是活的，下面的彈簧毫無金屬質感，更像是身體被扭曲成彈簧的形狀，外面覆蓋上一層薄薄的布。

它鞠躬行禮的時候他看得清清楚楚，彈簧的兩圈碰在一起，相互擠壓出軀體的質感。

被關在機器裡扭曲成彈簧樣子的小醜……是個活人。

“Surprise！”

彈簧小醜如約而至，禮帽緩緩倒轉，什麼都沒有落下。

被連着彈出兩次，還是兩個一枚遊戲币都取不出的窮光蛋，彈簧小醜頗有種被戲耍了的憤怒，剛才的小魔頭他惹不起，面前這個衰仔他還惹不起嗎？

他把帽子扣在劉垚頭頂，一隻手抓住劉垚的胳膊，另一隻手高高揚起就要給劉垚一個教訓，讓他記住自己不是什麼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NPC。

卻在餘光中瞥見小魔頭身後的高中生變戲法一樣從虛空中掏出了一把手槍。

她一臉淡定地瞄準他，看似在問小魔頭規則，實際是在威脅：“遊客被遊樂設備卡住了，我為了救遊客強拆掉設備是很正常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