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慎又轉過來，拿過紙筆寫：煮梨水。

沈秋晚頓了頓，眼底有些暖意，她點點頭：“去吧，快些回來。”

梨水入喉，沈秋晚嗓子清潤不少。

她擡眼看向腳邊的陸明慎：“念安，我沒想到他膽子這麼大，都退婚了，還敢跑到我家裡親我。我真擔心以後他還會做出些什麼。”

陸明慎也看她。

沈秋晚撇撇嘴：“他明明沒那麼喜歡我，但還要和鬼一樣纏着我。”

陸明慎還在看她。

沈秋晚愁眉不展：“看來我原先的打算是行不通了，他這樣，哪個世家敢娶我？但我自個兒躲在長公主府也不是個辦法。”

陸明慎拿過紙筆寫下一行字：十五賞花宴。

沈秋晚看看字，又看看他：“你的意思是讓我嫁給皇子？”

陸明慎點點頭。是嫁給四皇子。

沈秋晚托着下巴，陷入深思。

二皇子太風流，後院侍妾不計其數，他肯定不行。三皇子懦弱不擔事，倒是好拿捏，不知道他有沒有膽子娶他大哥前未婚妻。

對比之下，其實四皇子是最優選擇。可她不想面對四皇子，一看到那張臉，她就想起自己以前做過的事。

索性現在離十五還有些日子，她先探探三皇子那邊口風，若是不行，再做其他打算。

沈秋晚沖陸明慎招招手，示意他拿過紙筆，寫了一封信。

她把信封好後，遞給陸明慎：“明日你去趟三皇子府，把這個送去。”

陸明慎接過去，臉色沉了沉。她選三哥也不選他。

他拿着信起身就要出去，剛走到門口又被喊住，他以為她又改了主意，眼底一喜，轉過去。

隻聽她說：“你去廚房找幾粒紅豆放進去。”

陸明慎有些生氣，她就為了說這個？見她一直看他，他悶着頭就走了。

沈秋晚也沒放在心上，反正現在解藥在她手裡，不怕這啞巴不聽話。

陸明慎揣着信出了府，直奔四皇子府的方向。

進了四皇子府他就把信燒了，卸掉臉上的易容，露出他本來的面貌，換上皇子服飾，出門朝三皇子府去。

三皇子府。

三皇子不敢正眼看人，低着頭問：“四弟怎麼來了？”

陸明慎盯着他的臉：“三哥，過幾日賞花宴，可想好選哪家姑娘為妃了嗎？”

三皇子陸明誠瞥了他一眼，又低下頭道：“四弟，我沒什麼想法，全聽母後安排。”

陸明誠的生母，是皇後的陪嫁丫鬟。

陸明慎頓了頓，又問：“三哥，若是叫你娶安平郡主呢？”

陸明誠瞬間目瞪口呆，驚得說不出話。

“三哥？三哥？”

“我、我不娶，大哥會生氣。”

“如果郡主非要嫁給你呢？”

“四弟你别再問了，我不敢。”陸明誠頭更低了，其實他挺喜歡安平郡主，她雖脾氣不好，但長得好看。若他有大哥那樣的出身，他會娶她。

陸明慎回長公主府時，沈秋晚正在院裡蕩秋千，蘭心在後面推。

“蘭心高點，再高點！”沈秋晚大喊，身後蘭心滿頭大汗。

陸明慎走過去，看了看蘭心，蘭心很有眼色地退到一旁，讓陸明慎推。

“對對，就是這樣。”沈秋晚笑起來，“蘭心你要是再像剛才那樣藏着力氣不好好推我，就罰你晚上不許吃飯。”

她回過頭去看，對上陸明慎的雙眼。

沈秋晚驚呼一聲：“念安？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她用腳扒住地面，讓秋千停下來。起身扯住陸明慎的袖子，拉着他往屋裡走。

“送過去了？”她問。

陸明慎點頭。

沈秋晚伸着脖子看他：“那邊怎麼說？可有回信？”

陸明慎搖頭。

沈秋晚歎了口氣：“我就知道三皇子是個沒用的。”

她背手在屋裡走了好幾圈，才停在桌前，拿起毛筆又寫了一封信。

“你把這個送到四皇子府上去。”

陸明慎伸手去接，還未碰到信封，又被她抽了回去。

他面上一凝，擡眼看她。

沈秋晚看了看窗棂，又說：“今天太晚了。”

陸明慎又伸手，沈秋晚沒把信封給他。

她猶豫了會，把信封收到抽屜裡：“算了，還是先别給四皇子送，明日你再去一趟三皇子府，就說、說我想見他，如果他同意就到天香樓乘風閣來。”

陸明慎黑着臉，用力在紙上寫：要是他不來呢？

沈秋晚偏着頭想了想：“那再給四皇子送。”

陸明慎臉色緩和下來。

沈秋晚又改口：“不，你還是去給二皇子送吧。”

陸明慎氣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她就那麼讨厭他？在她心裡，他連風流成性、侍妾通房無數的二哥都比不上？

“你瞪我幹什麼？”見陸明慎用這種眼神看自己，沈秋晚瞪回去。

陸明慎斂眸，衣袖下的手背上卻青筋凸起。

沈秋晚沒在意陸明慎的情緒，她摸着下巴：“我估計三皇子沒那個膽子，和他母妃一樣膽小。二皇子風流歸風流，他母妃出自清貴世家，為人正直，府上應該不會太亂。”

她邊說邊坐到羅漢床上。坐了許久也沒人過來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