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堵人牆突然出現,擋住了沈秋晚的去路,她腳下步子一頓,陸明禮的手已經碰到她胳膊。
不等沈秋晚掙脫,她胳膊上一松。
她回頭看,陸明禮如同斷了線的紙鸢,直直飛出去很遠。
“四、四殿下?”沈秋晚看清身旁人的臉。
陸明慎沒說話,面無表情地看趴在地上的陸明禮。他這一腳不輕,陸明禮咳了許久才緩過來,嘴角挂血。
“陸、陸明慎,你很好,目無兄長!”陸明禮咬牙切齒。
陸明慎走到陸明禮身前,居高臨下看他:“兄奪弟妻,大哥還要我如何敬重你?”
“兄奪弟妻?”陸明禮嗤笑一聲,“沈秋晚是我的妻!”
陸明慎臉色驟然冷下來,擡手對陸明禮就是兩拳,又問:“現在還是你的妻嗎?”
陸明禮把嘴裡的血一吐,惡狠狠瞪沈秋晚:“沈秋晚你個賤人,背着我勾引四弟,讓我們兄弟反目。”
陸明慎這回沒客氣,沙包大的拳頭如雨點般落在陸明禮身上,打得他哭着求饒才停下。
陸明慎抓着陸明禮的頭發,讓他仰起臉,冷聲問:“現在呢?”
“什、什麼?”
“誰是賤人?”
“我、我是賤人……”
陸明慎俯身貼到他耳邊,陰恻恻道:“陸明禮,我敬你是大哥,你若是再敢打晚晚的主意,我不介意沒有大哥。”
陸明禮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陸明慎松開手,起身朝沈秋晚走去。她衣衫淩亂,半截肩頭露在外面,心衣滑落大半,胸前光景隐約可見,他眼底卻無半分欲色。
他把手伸向她。
還未觸碰又快速收回,大手在自己長袍上反複擦了好幾遍,才重新伸手幫她整理衣服。
沈秋晚身子顫了下,沒有動。
她低頭看那雙小心翼翼替她整理衣衫的手,眼神複雜。他救了她,他對她越好,她心裡就越難受。
陸明慎見她鼻尖微紅,睫毛輕顫,以為她還在害怕。
他遲疑了下,低聲道:“沒事了。”
“嗯。”
“那個,我送你回去。”
“好。”
一路上,沈秋晚雙手抱住肩膀縮在一角,一會吸吸鼻子,一會用袖子抹抹眼淚,半句話也不說。陸明慎靜靜坐在她身旁。
直到馬車停在長公主府門口,沈秋晚起身從他身邊經過,小聲說了句“謝謝”。
回府後,沈秋晚把自己關在浴房,沒叫任何人伺候。
她用力揉搓自己皮膚,胸前都搓紅了也不停下,眼淚順着臉龐滴進水中。
她不得不承認,在此之前她心底對陸明禮還是有一絲期望,可她曾經愛過的人的确是個人面獸心的畜生。
沈秋晚有些頭暈:“蘭心,蘭心……”
蘭心一瘸一拐地進來扶她。
她見蘭心這個樣子,又開始流眼淚,她抓着蘭心的手:“蘭心,蘭心。”
蘭心見她哭,也跟着哭:“郡主,奴婢在這裡。”
等回了屋,她躺在床上,見蘭心跪在床榻前,又問:“蓮心呢?還好嗎?”
蘭心低低啜泣:“蓮心她疼得厲害,還躺着呢。”
沈秋晚手指僵了僵:“去給她請個大夫看看,你也看看,這幾日叫念安來伺候,你們都歇着吧。”
蘭心泣不成聲:“郡主,奴婢沒事,奴婢可以伺候您。”
“蘭心,你去吧。”沈秋晚拍了拍她手背,突然又擡眼看她:“對了,四殿下呢?”
“四殿下回去了。”
“知曉了,你下去吧,叫念安來伺候。”
沈秋晚在床上躺了很久,久到她把床幔上的花紋數了不知多少遍,門口才傳來響動聲。
她扭動脖子緩緩擡眼看,聲音沙啞:“念安……”
話未說完,眼淚已經流了一臉。她緊緊抓住他的手,口中不停喚他的名字,哽咽着把今天發生的事同他說了一遍。
陸明慎當然知道。
他心裡一陣後怕,要是他再晚去一點,大哥怕是要得逞。無論她什樣子他都不會介意,但是他知道她心裡會難受。
他把她抱在懷中,大手輕拍她後背,可惜他現在不能說話。
突然他腰上一緊,低頭看。
沈秋晚抱着他的腰,把頭埋在他胸口,低聲道:“念安,我不想嫁了……”
陸明慎疑惑盯着她頭頂看。
“我不想和男人做那種事。”她受不了,一想到這些事就控制不住渾身顫抖。
陸明慎抱在她後背上的手一僵。
沈秋晚松開他的腰,擡眼看他:“念安,要不你帶我走吧,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