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晚扭頭看去,是林澈。對于贊美,她全盤接受,禮貌笑笑:“多謝。”
陸明慎的臉兀得黑下來。
眼前突然出現一隻白皙纖細的手,陸明慎下意識地擡手,任由沈秋晚扶着自己下了馬。
林澈湊過來,笑得燦爛:“秋晚姐姐,原來小棗在你這裡。”
沈秋晚聞言,仰起臉來看向林澈:“它叫小棗嗎?很合适的名字。”
林澈:“對,小棗是我喂大的,秋晚姐姐,你别看小棗溫順,其實,小棗膽子很小。”
沈秋晚眼睛一亮,追問:“它怕什麼?“
林澈:“小棗小時候特别怕打雷,一到下雨天,它就會叫個不停,但隻要有人陪着,它就不害怕了。”
沈秋晚撫摸着小紅馬的頭,滿眼憐愛。
陸明慎往前走了兩步,看着她側臉:“晚晚,小棗好像累了。”
沈秋晚收回手,附和:“也是,我們得把小棗送回族長那裡了,喂它點水和草料。”
陸明慎一手牽着小紅馬,一手握住沈秋晚的手,從林澈身邊繞過。
沈秋晚看了眼林澈,剛想要同他說一聲,林澈卻突然出聲。
“秋晚姐姐,你一直住在這裡會不會煩悶?”
林澈邊說邊從身後拿出一個竹籠,裡面發出窸窸窣窣的響動聲,立馬就吸引了沈秋晚的注意。
沈秋晚好奇地盯着林澈手裡,問:“這是什麼?”
林澈大大方方把竹籠蓋子打開,說:“是我今早逮的刺猬,秋晚姐姐,送你解悶。”
沈秋晚眼底閃過一抹驚喜,嘴上卻拒絕:“這不太好吧,我不能要。”
林澈一把把竹籠塞到她手中,噘起嘴:“這有什麼不好,原本就是為了你,我才去捉的,秋晚姐姐你要是不喜歡,我把它放走便是。”
沈秋晚猶豫:“可是……”
她還沒來得及說完,手心一沉,林澈的聲音從耳邊飄來。
“秋晚姐姐,拿好了!”
林澈徹底松開手,大步朝遠處走去。
-
屋檐下。
沈秋晚從房裡搬了個木凳出來,坐在門口用樹枝逗刺猬。
玩了一會,去族長那裡還馬的陸明慎回來了。見她坐在門口,對那隻刺猬愛不釋手,他悶着臉,往屋裡走。
走到門口的時候,沈秋晚卻突然出聲。
“夫君你來。”
陸明慎腳下步子一頓,轉了個方向,走到她身旁。
沈秋晚仰着頭看他:“你這麼高做什麼?”
陸明慎聽話蹲下身子,和她平視。
沈秋晚興高采烈地用樹枝戳了戳,竹籠立馬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聲。
她目不轉睛盯着刺猬,語氣歡快:“夫君你快瞧,它縮起來了。”
陸明慎瞥見她側臉,不忍掃興,抿抿唇,輕輕應道:“嗯,很有趣。”
沈秋晚轉過頭來,沖他露出一個笑臉:“夫君,那你也來試試!”
她說着,就把手中的樹枝塞到了陸明慎手中,還搬着自己身下的木凳,往旁邊挪了一塊位置。
陸明慎拿着樹枝的手頓了頓。
感受到沈秋晚炙熱的目光,終是不忍心讓她失望,他用樹枝戳了戳刺猬,刺猬立馬縮成一團。
耳邊頓時響起銀鈴般的笑聲,陸明慎眼底染上幾分暖意。
陸明慎偏着頭,瞧見沈秋晚在笑,嘴角也微微彎起,聲音溫柔:“晚晚,明早我再去山上給你捉幾隻來。”
沈秋晚笑着拒絕他:“不必麻煩,一隻足夠。”
“可是我想送晚晚一隻。”陸明慎頓了頓,“你瞧它孤零零的多可憐,我捉一隻來,它也能有個伴。”
聽了他的話,沈秋晚托着下巴,盯着竹籠裡那隻刺猬若有所思。
這刺猬形單影隻,看起來當真有些可憐,不如就給它找個伴?
于是,她點點頭:“那就麻煩夫君了。”
聞言,陸明慎眉宇舒展,空着的那隻手輕輕握住沈秋晚的手,語氣都輕快不少。
“怎會麻煩。”
感受到手背的溫暖,沈秋晚雙頰微紅,輕輕應了一聲。
遠處看去,兩人身影依偎在一起。時不時還傳出幾聲或清脆、或低沉的笑聲。
不知何時,天空飄起雨點。
沈秋晚看着手背上的水滴,仰起頭望天,微風,細雨,迎面撫來,她閉上眼吸了口空氣,滿是泥土的清香。
“下雨了。”她說。
空山新雨,萬籁俱寂。
此時,沈秋晚的心格外甯靜。她睜開雙眼,一些模糊的畫面從眼前飛速掠過,耳邊似有鳥鳴聲。
“晚晚,快進屋。”陸明慎的聲音從耳邊響起。
沈秋晚回過頭,發現他早已抱着竹籠站起身,準備往屋裡走。
她望着陸明慎的臉,神情恍惚,直到陸明慎來拉她的手,沈秋晚思緒被打斷,堪堪回神。
陸明慎見她愣神,催促:“晚晚,你外衣都濕了,快脫下來,我給你晾着去。”
“哦、哦,好,多謝夫君。”沈秋晚木讷應着,伸手去解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