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晚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呆呆望着陸明慎,任由他抓住自己的腳。
“你就那麼喜歡林澈嗎?”陸明慎極力克制着自己手上的力道,但還是弄疼了她。
沈秋晚抽回腳,眼底染上些怒意,反問他:“我、我怎麼就喜歡林澈了?”
接着,他一條一條給沈秋晚列出來。
陸明慎委屈:“你要他的刺猬、他的兔子,不想要我的。”
沈秋晚無奈。
陸明慎難過:“你總是看林澈,你總和林澈說話,你總關心林澈。”
沈秋晚無語。
陸明慎指責:“你還對林澈笑——”
沈秋晚怒極反笑,終于打斷他:“陸明慎,我和林澈清清白白,收起你那些龌龊心思。”
明明她已忍下那麼多,明明她已決定将就。
可陸明慎卻仗着她失憶欺負她。
沈秋晚心下微冷:“陸明慎,心是髒的人,看什麼都髒。”
陸明慎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沈秋晚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頓控訴道:“憑什麼你可以背着我,和另個女人有秘密?而我不過是和旁人說句話,你便不許,還如此污蔑我。”
“你不就是仗着我現在失憶嗎?”
“陸明慎,你真無恥。”
陸明慎辯駁:“我隻有你一個女人。”
沈秋晚冷笑:“你說你是皇帝,我信,你說為我解毒,我也信。可是她陪了你整整十年,你又何必再騙我?”
陸明慎:“她是誰?”
沈秋晚陰陽怪氣:“你的好屬下,陸柔啊。”
她親眼所見,親耳所聽,豈能有假。
醒來以後,她對陸明慎是很有好感。她甚至想過,若是陸明慎願意為自己留下,那她也能妥協一部分,對于他同陸柔既往不咎。
可是,他不識擡舉。
他卑鄙,他無恥,他也欺負她。
見陸明慎臉上一瞬間出現迷茫的神色,沈秋晚問:“陸明慎,我冤枉你了嗎?”
陸明慎愣了愣:“晚晚,我真的隻有你。”
沈秋晚嘲諷道:“如果我沒冤枉你,那說明你的确卑鄙無恥,如果我冤枉了你,你照樣卑鄙無恥,我現在不過是把方才你做的,一并還給你。”
陸明慎艱難開口,聲音沙啞:“晚晚,抱歉,是我不好。”
他的頭垂得很低很低,眼底愧疚之色難掩。
沈秋晚擡起腳,一腳踹在他的肩上:“陸明慎,和離。”
陸明慎身子踉跄了一下,繼續穩住蹲在她身前,擡起眼望向她,眼底一片懇求。
他伏在沈秋晚膝頭,小聲說:“晚晚,是我不好,我再也不會這樣了。”
是他對重新開始期待太高,所以從前能容得下的,現在全都容不下了。如今晚晚說他和陸柔,他才知曉,自己有多過分。
沒有聽到沈秋晚說話,陸明慎小心翼翼擡起眼:“晚晚,怎樣才可以原諒我?”
沈秋晚見陸明慎這副作态,玩味打量着他,在對方快沒有耐心的時候,才漫不經心緩緩開口。
“讓我想想。”
陸明慎連呼吸都放緩了,眼巴巴等着她的回答。
過了會,沈秋晚慢吞吞地說:“陸明慎……”
她聲音不大,陸明慎直起身子,向上湊近一些。
終于聽清沈秋晚的話。
“那、你、去、死、吧。”
沈秋晚臉上挂着惡趣味的笑容。
她是挺喜歡陸明慎,但是她眼裡容不得沙子,隻有死人才不會背叛。望着陸明慎眼底的不可置信,沈秋晚開始期待他接下來的選擇。
在沈秋晚的注視下,陸明慎緩緩開口:“要麼死,要麼和離?”
沈秋晚:“對,你要和離嗎?”
陸明慎毫不猶豫搖頭:“我不和離。”
沈秋晚疑惑,挑了挑眉:“那你要死?”
話音剛落,蹲在她身前的陸明慎突然站起身,他的影子瞬間将她整個人籠罩。
沈秋晚被吓了一跳。
她還未來得及說話,陸明慎就俯身貼過來,她連呼吸都慢了半拍。等反應過來,陸明慎早已收回身子。
“陸明慎你——”
沈秋晚正欲張口質問,手心突然一涼,她低頭看去,被大手緊握的手中多了一隻簪子。
是今早陸明慎為她插在頭發上的。
她擡眼,朝他投去詢問的目光。
陸明慎竟然在笑,笑得無比溫柔,他握緊她的手,将簪子鋒利那頭對準自己的喉嚨。
他喉結滾了滾,緊緊盯着她的眼,說:“晚晚,我要死在你手裡。”
望着陸明慎眼中的真摯,沈秋晚一瞬間有些動搖。就在她恍神的功夫,她的手又被他帶着移動到他心口。
“這裡呢?可不可以?”陸明慎平靜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我……”
沈秋晚猶豫了。
噗——
是簪子刺破血肉的聲音。
沈秋晚隻覺手背一熱,她順勢看去,白皙的手背上已滿是嫣紅,雙眼瞬間被狠狠刺痛,連帶着心口仿佛也被牽動。
她驚呼:“陸明慎你!”
陸明慎竟然來真的。可她不是,她沒想鬧出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