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陸明慎終于站了出來,解釋:“三哥,晚晚失憶了,許多過去的事情都記不清了。”
陸明誠震驚:“這、這怎麼可能!”
震驚過後,又不得不接受這殘忍的“現實”。
他硬生生憋回眼淚,一個勁地沖沈秋晚點頭,聲音微微哽咽,低聲呢喃着:“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陸明誠又看向陸明慎,問:“四弟,你——”
陸明慎打斷他:“三哥,我有話想單獨和你說。”
他這話明明是對陸明誠說的,可目光卻一直落在沈秋晚的身上。眼底情緒複雜,不舍與決然交織。
可惜,沈秋晚沒看到。
她聽到陸明慎這樣說,有些不太高興。她噘着嘴,問:“有什麼是我不能聽的?你不是說,我們之間沒有秘密嗎?”
陸明慎瞬間啞然。
過了會,他解釋:“我有事求三哥,若是三哥不答應,我怕面子上不好看……”
沈秋晚懷疑斜他一眼:“什麼事?”
陸明慎垂下眼,睫毛落下的陰影遮住他眼底的閃爍。
“若是三哥答應,我自會告訴你。”
此時正是兩人柔情蜜意時,加上此前陸明慎早已痛改前非,再也沒有欺騙過她。聯想到陸明慎與陸明誠兩人相見時,那劍拔弩張的氛圍,下意識地想到了什麼。
于是,沈秋晚邊應着,邊朝門口走去。
“那我先出去轉轉,你快些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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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廳内,隻餘陸明慎與陸明誠二人。
陸明慎擡腳朝門口走去,他伸出手關上了門,回過身,一臉嚴肅地看着陸明誠。
陸明誠問:“四弟,你有什麼事?為什麼不讓表妹知道?”
不等陸明慎回答,陸明誠突然想到了玉嫔,對着他怒目而視。
陸明誠挺直了脊背:“四、四弟,你若是想要我幫你隐瞞宮裡的事情,我告訴你,那你可就找錯人了。我陸明誠雖是個懦弱無能之輩,卻也不會就這樣任你欺負表妹——”
他的話,被一聲輕笑打斷。
陸明誠便看到陸明慎臉上露出一個悲涼的笑。這是他第二次在陸明慎身上見到這樣的表情,上次見到,是表妹“死”時。
陸明慎一步一步朝他靠近,在距離他身前一寸時,停了下來。
“三哥。”
陸明慎垂首而立,繼續說:“我想,把晚晚暫時……托付給你。”
不過短短一句話,卻仿佛用盡陸明慎全部力氣。他從未覺得說話如此艱難,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是什麼心情。
他知曉,自己的心口突然就痛了。
陸明誠不解看他:“四弟?”
陸明慎将原因娓娓道來:“如今已到關鍵時刻,德太妃與鎮國公被我逼到了絕境,勢必會狗急跳牆。此行勝算雖大,但卻實在兇險,我不想讓晚晚陪我冒險……”
他不能接受沈秋晚的性命有一點閃失。
他決不允許她兩輩子都短命而亡。
“三哥,你能不能答應我。”陸明慎頓了頓,艱難開口,“若是我不能活着回來,幫我照顧好晚晚。”
和旁人相比,他情願是陸明誠。
最起碼,三哥會真心待她。
陸明誠沉默許久,擡起頭,一臉鄭重:“四弟,我答應你。”
陸明慎臉上終于露出了真摯的笑容:“三哥……多謝了。”
陸明誠拍了拍他的肩:“不要謝我,我不是為你,我隻是為了表妹。”
陸明慎一頓:“那我也謝你,以表妹夫的身份謝你。”
陸明誠并未生氣,他笑得坦然:“好,那你的謝意我收下了。表妹夫,你要活着回來,表妹在等你。”
方才,他看出來了,表妹是喜歡陸明慎的。
陸明慎點點頭。
陸明誠又問:“等下你要怎麼和表妹說?”
陸明慎打開門,朝外走去:“自是如實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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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王府後院。
假山環繞,花開正好,潺潺的流水聲讓人心緒安甯。
沈秋晚漫步于此,前面引着她的事勤王府的大丫鬟蟬衣。
蟬衣見沈秋晚盯着花叢中的那朵牡丹入迷,忍不住湊到她身旁,小聲說起話。
蟬衣:“這都是我們王爺親自種下的。”
沈秋晚微微驚訝:“三哥還會這些?”
蟬衣:“從前不會,是今年才會的。”
沈秋晚笑笑:“他倒是有閑情雅緻,三嫂可有福了。”
蟬衣低頭耷拉腦,沮喪道:“沒有王妃。”
“嗯?”沈秋晚偏過臉,不解地看向蟬衣。
蟬衣又湊近一些,小聲解釋:“先帝在時,曾給王爺選了一位正妃、一位側妃,但是王爺還未成婚,先帝便去了,王爺說要為先帝守孝……”
蟬衣頓了頓,眼睛四下環視了一圈,見無人,才敢繼續往下說。
“隻有奴婢知道,王爺早有心上人了。”
沈秋晚好奇挑挑眉,問道:“是哪家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