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晚和陸明誠同時看過去,兩人皆是一驚。
陸明慎強壓着怒火,問:“你們在幹什麼?”
沈秋晚回過神,才發現自己剛剛認錯了人,她臉上一燙,不好意思地把臉扭到一側。
陸明誠一陣心虛和後怕。差一點,他就要犯下彌天大錯。
于是,陸明誠微微側過身,對沈秋晚低聲道:“抱歉表妹,是我孟浪了。”
陸明誠深刻反思了自己。
都是他的錯,他心思龌龊,剛剛竟然對表妹起了那樣的念頭,還想要趁人之危,他真不是人。
沈秋晚輕瞟了陸明慎一眼,見他滿面怒容,心裡竟是說不出的暢快。
她抿了抿嘴,對着陸明誠微微歉疚。
“三表兄,無礙,是我沒看清認錯了人,沒吓到你就好。”
陸明誠更自責了。表妹如此善解人意,顯得他更像一個禽獸。
“抱歉,抱歉……”陸明誠一個勁地道歉。
他是表兄,生來就該對表妹好。
更何況,就算表妹與四弟現在名不正言不順,但是,表妹心裡是有四弟的,他就更不該生出那些不該有的旖旎心思。
沈秋晚餘光觀察着陸明慎的表情,面上則是沖着陸明誠柔柔一笑。
她寬慰道:“三表兄,真不怪你。”
看着兩人間的“柔情蜜意”,陸明慎感覺一股火直沖顱頂。
陸明慎甚至都能想象出來在他不在的這三個多月裡,兩人之間該是何等溫馨,他便目眦欲裂。
“三哥!”
陸明慎對着陸明誠怒目而視。絕對是三哥存了勾引的心思,沈秋晚心思單純,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陸明誠一個激靈,朝陸明慎看過來。
隻見陸明慎沉聲道:“三哥,你跟我出來一下。”
陸明誠順從地低下頭,盡管心裡有些害怕,但還是朝陸明慎的方向走去。他剛走了兩步,衣袖突然被人扯住。
他順着力道朝後看去。
“别走。”是沈秋晚在說話。
她擡起頭,看向陸明誠,眼中神色晦暗不明,欲說還休。
陸明誠頓了頓,疑惑道:“表、表妹?”
沈秋晚面對着陸明誠,卻用餘光偷偷看陸明慎。見陸明慎滿臉通紅,她咽了咽喉嚨,對陸明誠說。
“三表兄,你就在這裡,哪也不許去。”
陸明慎隻覺這話似曾相識。
在他與沈秋晚濃情蜜意時,她也曾對他說過這樣的話。可現在她竟對另一個人說出這樣的話,陸明慎心被深深刺痛。
他仰着脖子,問沈秋晚:“晚晚,我們非要這樣嗎?”
陸明慎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微微哽咽着,似乎連眼淚都快落下來了。
沈秋晚對此置若罔聞。
她靠在躺椅上,自顧自地繼續同陸明誠說話:“我想喝點水,麻煩三表兄再幫我倒一些來。”
“哦、哦,好,表妹你等一下,馬上就好。”
蟬衣連忙上前,倒了一杯溫熱的水,遞給陸明誠。陸明誠接過來,走到沈秋晚身前,彎下腰,把水遞到面前。
沈秋晚微微一笑,接過去:“多謝三表兄。”
“沒事,表妹,還要再喝點嗎?”陸明誠又問。
沈秋晚偏着頭想了一會,她抿抿嘴說:“三表兄,我想回去了。”
“好,我、我扶你回去。”陸明誠說着 就把沈秋晚從躺椅上攙扶起來。
眼看沈秋晚和陸明誠就要離開,陸明慎隻身擋在他們的去路上,眼睛死死盯在陸明誠扶着沈秋晚的那隻手上。
陸明誠看他一眼,眼底沒有絲毫畏懼。
“勞煩讓一下,四弟,你擋着路了。”
陸明慎置若罔聞,立在原地,身體紋絲未動。
陸明誠見陸明慎不讓,也沒有要和他置氣的意思,隻是扶着沈秋晚,要從另一邊繞過去。
但是他們一動,陸明慎也跟着動。
縱使陸明誠再好脾氣,也見不得陸明慎這樣。這三個月來,他親眼看着如花一般的表妹一天天凋謝下去,而罪魁禍首便是他面前的陸明慎這了。
陸明誠擡起頭,直視着陸明慎。
“四、四弟,表妹身子不好,要先回去休息。你先讓開,有什麼話,你等我出來再說。”
他語氣坦蕩,大大方方,絲毫不見從前的懦弱膽怯。
陸明慎冷了臉,但是在看到沈秋晚那灰白慘白的臉色時,嘴唇哆嗦了幾下,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他側過身,為他們讓開一條路。
陸明慎親眼看着沈秋晚靠在三哥的肩膀上,一步一步向遠處走去。
直到終于看不到沈秋晚的背影,陸明慎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雙手撐着地面,吐了一口鮮血。
陸明慎嘴角挂着絲絲血痕,眼底彌漫着的是巨大悲傷。
他想說什麼,可話到嘴邊,他便什麼都說不出來。
他好像真的太自私了……
這一路走來,他總是自以為是。把自己以為好的給沈秋晚,私自揣摩她的心思。但是他所有的理由,在看到她慘白面容時,全然崩塌。
陸明慎想,他是不配愛她的。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