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覺酸酸澀澀的,說不出來到底是什麼滋味。
蓮心圍着沈秋晚跑來跑去,叽叽喳喳,看起來高興地不得了。蘭心站在一旁,笑得一臉溫柔。
程安扶着馮玉兒,兩人被氛圍感染,臉上也挂着笑。
沈秋晚邊往裡走,邊看着四周的環境。
以前,她着急離開,從未仔細看過這裡,眼下她終于有時間好好看看這裡。隻是沈秋晚越看,便越震驚。
北苑的布局,竟和……
冷宮如出一轍。
隻不過一個荒廢多年,一個被人精心打理。加上沈秋晚沒有去過幾次冷宮,以至于她最開始根本就沒有發現這一點。
後院的花,一看就是被人驚心打理過的。
那間她曾經住過的屋子,裡面幹淨整潔,沒有絲毫灰塵。
再往後面走,空地上竟是多了一個嶄新的秋千。
沈秋晚的表情瞬間變得有些複雜。她心裡堵得難受,說不出來的難受。
她現在好想出去透透氣。
沈秋晚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下一刻,她便張口說道。
“蘭心、蓮心,陪我出去走走。”
-
護國寺。
不知不覺,沈秋晚走到了護國寺門口。她擡起手揉揉眼睛,仔細盯着牌匾瞧了瞧。
“這麼快就到了?”
蘭心:“沒想到北苑離護國寺這麼近。”
蓮心:“郡主,要進去看看嗎?”
蓮心剛說完,就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了,連忙又改口道:“郡主,要不咱們還是回去吧。”
想起沈秋晚曾在護國寺出過事,蓮心就想打自己這張嘴。
沈秋晚并沒有在意,她擡着頭,凝視護國寺大門良久,終于動身朝裡面走去。
進入護國寺正殿,跪在高大神像前時。
沈秋晚想起來她回來的第一日。那天,她也是如現在這般,跪在這裡,祈求神佛保佑她此生平安順遂。
她面容嚴肅端莊,額頭貼于地面上,輕輕閉上了雙眼。
今天,她是來還願的。
雖然過程有些曲折,但結果總歸是好的。
磕完第一個頭,沈秋晚又直起身子,跪坐起來。眼前又浮現出她同沈念安來護國寺的畫面。
沈秋晚記得,那日的雨很大。
但她的心卻是熱的。
沈秋晚伏在地上,不知不覺間,淚水已經噙滿眼眶。
過去的美好,走馬燈般從眼前閃過。
她與沈念安相處時的點點滴滴。
她與陸明慎大婚時的盛況。
兩人成婚後的短暫美好時光。
她與陸明慎在峽谷時的相互依偎。
……
如此種種,恍若昨日。
再次直起身子時,沈秋晚的眼底,是一片釋然。她想,她和沈念安扯平了,和陸明慎也扯平了。
以後的日子,都是嶄新的了。
而她,也要向前看了。
就在她們三人将要離開時,身後傳來了一道驚訝的女聲:“安平郡主?”
沈秋晚停下腳步,回過身看去。說話的是一個溫柔可親的中年女人,有些臉熟。
她還沒有來得及想起這人的身份,女人便又開口了
良太嫔:“妾身是先帝的良嫔,不知郡主可還記得妾身?”
“您是……三表兄的母妃?”沈秋晚終于記起女人的身份。
良太嫔高興地點點頭:“正是。”
沈秋晚對陸明誠印象尚可,對于他的生母,自是有幾分好感,她往回走了幾步,同良太嫔說話。
“三表兄封了勤王,您怎麼不随他一同去江南?”
良太嫔低低頭,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但她聲音依舊不卑不亢。
“明誠行事謹慎,自是不必妾身挂心。隻是如今杜皇後還在坤甯宮,妾身實在放心不下。”
見沈秋晚疑惑皺眉,良太嫔耐心解釋。
“杜皇後是妾身舊主,妾身能有今日,全仰仗杜皇後。也不怕郡主笑話,妾身便是如此固執死闆。”
沈秋晚面色平靜,隻是淡淡道:“太嫔倒是個忠義之人,三表兄願來是随了您。”
良太嫔柔柔一笑:“郡主擡舉妾身了。”
沈秋晚突然想到什麼,問:“對了,三表兄也來了,他可曾來見過太嫔?”
良太嫔點點頭,笑容更加溫柔。
“明誠懂事,一早就來見過妾身了,隻是妾身想留在這裡,便沒随他離開。也幸虧妾身沒離開,若是離開,今日就見不到郡主了。”
聞言,沈秋晚不由失笑,客氣道:“我有什麼好見的,不過是一凡人而已。”
良太嫔誇贊道:“郡主哪裡是凡人,便是說成是仙女都不為過。”
“太嫔謬贊了。”沈秋晚微微臉紅。
良太嫔直言:“妾身說的都是實話,若不然,明誠怎會如此喜歡郡主?”
沈秋晚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