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林澈杵在門口,他沖林澈擺擺手:“好了,玩去吧。”
-
房内。
族長盯着沈秋月那張臉,問:“這位姑娘是何人?”
沈秋月盡量保持語氣平穩:“沈之安之女,沈秋月。”
話音一落,房間内靜到連一根針掉到地上的聲音都清晰可聽。
年邁的族長呼吸紊亂,渾濁的老眼中似有晶瑩閃爍。他眼神無比複雜,就這樣一直看着沈秋月的臉看了很久,才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
“你是之安的孩子啊。”
“您認識……我父親?”沈秋月聲音止不住顫抖。
族長沒有直接回答沈秋月,反倒是帶着對她的無盡憐惜:“孩子,這些年你受苦了。”
沈秋月漆黑的眼睛突然迸發出一道刺眼的光亮,她定定盯着族長問:“大家、大家都還好嗎?”
族長頓了頓:“你爹娘都不在了。”
沈秋月低下頭,臉色灰敗。
族長繼續說:“活下來的大多是沈家旁支,與你關系最親近的除了沈秋晚,便是……你小姑姑了。”
聽到族長的話,沈秋月眼睛又重新變得亮晶晶:“小姑姑?”
“之甯,出來吧。”
随着族長話音落下,屏風後走出來一個眉眼與沈秋月七分相似的女人,正是沈之安、沈之晏兄弟二人最小的妹妹,沈之甯。
上次沈秋晚來時,已然與沈之甯見過。
自沈秋晚生下來,便沒有同沈之甯見過,兩人間并無多深感情。
但沈秋月和沈之甯間不一樣。
她是沈之甯看着長大的。直到沈家突發變故,兩人被迫分離,如今已有近二十年不曾相見。
兩人見到彼此的第一面,皆是未語淚先流。
姑侄兩人,抱頭痛哭。
-
等幾人從屋子裡出來時,沈秋月身上戾氣早已全無。
沈秋晚走到陸明慎面前,站了會兒。
她說:“你和晚妹的婚事,我祝福。”
沈家遭難那年,陸明慎尚未出生,更何況他還給二叔、還給沈家一個公道,亦或說是真相。
或許,她不應該再繼續遷怒于陸明慎。
更何況,沈秋晚是沈秋月除了沈之甯以外,最親近的人,她到底是盼她幸福快樂。
從前的事,就到這裡。
以後的日子,就都是嶄新的了。
陸明慎摟住沈秋晚的肩膀,微笑道:“堂姐。”
他現在隻盼沈秋晚喜樂安康,沈秋月若能真心待沈秋晚,陸明慎自是不會介意世上多一個愛護沈秋晚的人。
沈秋月一愣,也報以微笑。
至此,雙方徹底放下芥蒂,氛圍一片其樂融融。
林澈不知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一個勁兒地往前湊,被族長一把給抓了回去。
族長壓低聲音訓斥:“臭小子,鬧什麼鬧!”
林澈委屈:“族長爺爺,我隻是想要和秋晚姐姐說話,問問發生了什麼。”
族長老臉皺成一團:“你打擾人家幹什麼?有什麼不能來問我?”
林澈撇撇嘴,小聲嘟囔:“您有什麼好問的。”
族長被他氣得吹胡子瞪眼,擡手就要去拍林澈的頭。
林澈一邊躲一邊求饒:“好好,那您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族長把林澈拉過去,在他耳邊講事情的前因後果講述了一番。事到如今,新帝即位,态度友好,沈家最大的危機已經解除,沒有再瞞下去的必要。
聽完族長的講述。
林澈驚呼起來:“什麼?我原來叫沈澈?”
族長一臉凝重點頭。
林澈繼續驚呼:“秋晚姐姐是我本家的姐姐?我們有血緣關系?”
族長颔首:“正是如此。”
林澈垂下眼,一片陰影落在眼下,襯得他整個人無比陰柔。突然,他兀得擡起臉,眼底迸發出一陣驚喜。
他高呼:“這可真是太好了!”
林澈很高興,他和漂亮姐姐,擁有了永遠的血緣羁絆。他抱着兔子蹦蹦跳跳跑了,族長望着他背影,滿眼疑惑。
過了會。
林澈又回來了,手裡還拿着兩條大魚,時不時還甩一下尾,一看就是剛從河裡捉上來沒多久。
“秋晚姐姐,你們來得正好。”
林澈揚了揚手,舉起魚:“這個時候,這種魚最好吃。今天咱們就吃這個吧,也給我個展示手藝的機會。”
沈秋晚欣然應許。
幾人落座,圍成一圈。很快,林澈就把紅燒魚端了上來。瞬間,魚香四溢,在場衆人無不直咽口水,食指大動。
沈秋晚迫不及待伸出筷子,夾了一塊魚肉放入口。
這魚肉很鮮、很嫩,入口即化,湯汁都滋進肉裡了。
她毫不吝啬誇贊道:“林澈,你的手藝真不錯,跟我一塊回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