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來對方在把矛頭指向自己,賀铮無語,歎了口氣,“……現在的重點不是讨論規則嗎,你明晃晃針對我做什麼?”
6号位粗聲道:“像你這種在副本裡利用規則濫殺的家夥,就該被第一個投出去,免得不知道什麼時候發瘋動手殺人。”
“沒人殺人你們才該擔心吧。”賀铮譏诮地扯了扯唇角,“聽清楚規則了嗎?‘票選出真兇’是減刑的唯一方法,用當前刑期減去洪水到來前剩餘天數,是三天。意味着在最理想的情況下,沒有錯投,我們也至少要正确投出三個真兇,才能通關。如果有錯投,那就還要以三為基礎,再往上疊加。”
一直在思考的眼鏡男聞言,道:“照這麼說,要是真兇和死者都從我們玩家裡出,每天就要固定死兩個人,我們就十二個人,死到後面還有足夠的真兇……供我們投票減刑嗎?”
賀铮右手屈指,有一下沒一下地用指尖叩擊着桌面,“所以,别再說先把誰投出去這種蠢話,錯死一個玩家,少一天減刑。沒有把握确定當天的真兇,甯願棄票,都不要胡亂投票。當然了,如果有人真的很想親眼見識我殺人……”
她停止叩擊桌面,似笑非笑地看向6号位,“我确定自己走投無路的時候,一定會讓他親身體驗一下。”
6号位臉色一青,低罵了一聲,撇過頭去不再說話。
其他玩家隔岸觀火,見這場争辯到了尾聲,才陸陸續續加入談話。
先是一成不變的輪流自我介紹。
十二個玩家人太多,賀铮記了個大概,給她留下印象的隻有其中幾個,1号遭受過電擊的青年許謹,2号位狼尾發型女人李橫舟,3号盤發的漂亮女人從露白,7号眼鏡男祝斯謙,以及剛剛故意挑釁她的6号周百煉。
除了這些人,還有她和付叙昭外,剩餘的5個玩家三女兩男,她隻記得名字,沒有其他記憶點。
自我介紹流程結束。祝斯謙指了指他對面的牆面,“系統發布的那些規則可能明天才開始運行。”
牆面的左上角挂有一塊電子屏,上面有剩餘天數和當前時間兩個信息,當前顯示為:
【剩餘天數:--】
【當前時間:晚10點23分】
他道:“天數還沒出現,說明還沒正式進入倒數。今天零點前,咱們先探索一下整片副本場景吧。這裡應該就是後面‘審判’要用到的‘會議室’,剛剛它提到的個人囚室,咱們也該提前去看一看。”
“等一下。”坐在11号的女孩舉手發言,她紮着長辮,名字叫常詩甯,“我們是要多人一起行動,還是單獨行動呢?”
真是個好問題。
這場副本的通關重點顯然在查兇上,兇從哪來?當然是誰殺人誰是兇。
被殺的人是誰?目前來看除了他們這群玩家,沒有别的選擇,所以答案顯而易見。
當被害人和兇手都出自玩家自己時,他們表面需要合作,實際立場對立,不論是多人同行,還是落單走,聽起來都不算百分百安全。
祝斯謙沉吟片刻,道:“這樣,我們分成三組,四人一組,人數不算太多不容易渾水摸魚,還可以互相牽制。”
李橫舟笑嘻嘻地摟過賀铮的肩膀,“那我要和你們兩個一組。”
“‘你們兩個’?”周百煉兩眼一眯,盯着賀铮道,“你不會帶了同伴一起進本吧?你這樣的名聲,還能找到願意陪你下第七個副本的同伴?”
賀铮若有所思地看着周百煉,把他看得都有些發毛了,才不緊不慢道:“……你虐戀我嗎?這麼了解我,對我過往經曆如數家珍,還吃我同伴的飛醋。”
“誰,誰虐戀你?!吃什麼醋?!你不要、你不要血口噴人!”周百煉氣得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
賀铮攤攤手,“各位見笑了,我的黑粉是這樣的。讓我們回歸正題,繼續讨論分組。剛剛李橫舟說要和我一組,然後此次跟我一起進入副本的人,5号付叙昭也和我一組,現在我們組還差最後一個人,有誰要加入嗎?”
衆人面面相觑,竊竊私語起來。
雖然周百煉對賀铮的敵視态度顯而易見,發言處處針對,但他所說的他們也有所耳聞,畢竟總結賀铮的過往戰績的帖子長期飄在玩家論壇的首頁,時不時被頂一下,想不知道都難。
除了腦子不知道缺哪根弦的李橫舟,其他人自然不想在這麼一個暗示玩家互相殘殺的副本裡,跟一個有多次殺玩家前科的人同組。
所以直到他們陸陸續續地分好其他兩個組,也沒人願意到賀铮這裡來。
最後隻剩下許謹沒有被選擇。
他因為坐錯位置被電擊懲罰受了傷,光看他的臉色,都看得出傷勢比較嚴重,幫忙肯定指望不上,連碰上危險逃跑的能力都沒了,優先級别自然是最低的。
于是,他自然而然被分到優先級别最低的組——賀铮的組。
賀铮倒是對他受沒受傷感到無所謂,畢竟還有個付叙昭在,重傷也能給他治成輕傷。
他們組被分配去囚室,其他兩組一個去食堂,一個留在會議室。
賀铮和李橫舟走在前面,付叙昭攙着許謹走在後面,一前一後走進了寫有“囚室”的鐵門。
鐵門後是一米多寬的監區走廊,廊道筆直,光線昏暗,對向牢門錯開排列,避免囚犯可以看到對面牢房的情況;牢門是鐵欄窄門,外面可以随時觀察到囚室内部的情況,門邊的牆上還釘着這間牢房關押的囚犯的名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