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勇先生,義勇先生......”
富岡義勇意識才稍微回籠,便聽見一道女聲呼喚著他。
——上弦之二還沒有被殺死!他還不能停下腳步......
他猛地起身,将自己從砸出一個坑的牆面裡拔出來,蹒跚著向前走去。
也許是因為起的太急了,眼前一片發黑,什麼東西也看不見,暈眩感和嗡鳴聲像是兩隻上弦鬼在他的腦子裡打架,激得他一陣陣反胃。
塵土、鮮血和汗水的味道攪在一起,讓他從不知道多久以前就沒有進食的胃袋更不好受,幸好因為戰鬥的原因,會出來賣吃食的攤販們都不在附近。
花朵般的清香靠近,安撫了他雜亂而繃緊的神經,富岡義勇感覺自己的身體被輕柔地架住,明明腦子裡“前進”的指令已經運行了好一陣子,他卻直到現在才意識到自己似乎被停了下來。
那個人從正面擁抱著他,溫和而堅定地阻止他的行動。
“義勇先生,認得出我嗎?”
熟悉的嗓音不緊不慢地從懷裡響起,他稍微直起身離開這個為了阻止而形成的擁抱,眨眨眼才發現自己有隻眼睛被額角留下的血液糊住了,也許是剛才砸進牆内時,不小心落下的石塊砸中了他的腦袋,所以才受傷的吧。
“香奈惠。”富岡義勇開口,聲音雖然有些沙啞,但是聽上去還算沒什麼大問題,胡蝶香奈惠微微睜大眼睛,富岡義勇沒有注意她的反應——或者說注意到了也不在意,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讓事情按著他設想好的棋局發展:“妳怎麼會在這裡?”
胡蝶香奈惠一直以來都是直到接近天亮才出現在這附近的,又有......又有什麼預料之外的事情出現了?
“不、不對,現在更重要的是煉獄先生那裡......”富岡義勇随手擦去額角上的血迹,胡蝶香奈惠的出現對他來說并不是需要排除的敵軍,如果順利的話說不定還能成為幫手。
“等等,義勇先生。”胡蝶香奈惠的話打破了富岡義勇的想法,雖然憑著這身傷勢被對方阻止是情理之中,但是現在不行——
“義勇先生也知道以你現在的狀态,過去那裡隻不過會成為累贅吧?”胡蝶香奈惠略為嚴肅地開口,随即放緩了語氣:“锖兔先生已經過去了,剛才我也有看見不死川君的身影,稍微包紮一下再過去也來得及的,好嗎?”
“......我知道了。”富岡義勇妥協,他撐起身體站穩,胡蝶香奈惠也态度自然地放開了他,富岡義勇努力忽略那股因為溫度離開而直直泛上來的寒意,推了推胡蝶香奈惠的肩膀:“妳快走吧,我不需要妳。”
比起他身上的傷勢,戰場中心那邊更需要對方的戰力。
胡蝶香奈惠的微笑凝固在嘴角,努力不要在大局當前的現在做出什麼把同僚切成好幾段的事情,而是走出兩步後回頭,用著最讓人不寒而慄的語氣開口:“義勇先生可要好好包紮,别想著把傷口燙一燙随便糊弄一下就能止血之類的事情哦?”
“......”富岡義勇僵了僵身體:“......妳快走吧。”
——
胡蝶香奈惠趕到戰場時,正巧看見锖兔為了保護不知道為什麼待在戰場上沒能及時撤離的平民,即将被頭頂像是潑了鮮血一樣的鬼殺死的畫面。
“锖兔先生——”
不行,來不及,她的位置太遠了,锖兔身邊也沒有其他人能及時趕到......
一把日輪刀從鬼的視線死角直直地扔向對方,并狠狠地插入對方的肩膀,将鬼的身體釘在地面上,雖然隻有幾秒鐘的時間,但是已經夠她趕到锖兔身邊,以及讓锖兔重新整理好自己的狀态了。
不過将日輪刀從遠處扔來的不死川實彌又變成了手無寸鐵的狀态,被戰場上能力和童磨有幾分相似的冰人偶發現後,見機朝著不死川實彌窮追猛打,一時之間讓白髮的少年看起來十分狼狽。
“不死川君!”胡蝶香奈惠大喊,不死川實彌的手臂被冰人偶的扇子切出一道傷口,于是他不爽地回應:“啊啊我知道!又來一次真的煩死了!!”
煉獄槙壽郎提刀替不死川實彌擋下來自冰人偶的攻擊,不死川實彌抓住锖兔趁亂扔來的平民的後衣領,從胡蝶香奈惠擋住而開拓出的道路脫離戰場。
每個人都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即使是面對上弦之鬼這樣難以跨過的大山,無論在握上日輪刀的刀柄之前各自的想法是什麼,他們在這一刻都隻剩下再鮮明不過的目标。
“快走!”感覺到不死川實彌停下腳步,胡蝶香奈惠催了一句,目光卻死死地盯著童磨彩色的眼睛不敢移開。
無論各自的想法是什麼,都在此刻像是天上的星星彙聚成壯麗的銀河,顯出再鮮明不過的道路。
活下去。
為了自己能夠活下去,也為了想保護的人能夠安穩地在沒有不合理威脅的世界裡,好好的活下去。
不死川實彌最後深深地看了一眼身後的戰場,随即便提著好不容易救下的平民的衣領,轉身快步離去。
——
保護平民很難。
失去日輪刀又要保護平民更難。
在流著超級吸引鬼注意力的稀血的情況下,失去日輪刀又要保護平民則是超級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