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他重新握緊木棍想衝到母親身邊保護她,卻發現剛才還臉色蒼白的母親,在那個蝴蝶髮飾女人微笑著注目下,逐漸鬆開了緊皺的眉頭,呼吸也變得綿長。
“不用擔心,已經沒事了哦?”女人跪坐著看向他,彎起的眉眼溫柔得像是春天裡最柔軟的草地上開出的花,讓他情不自禁地鬆開了緊握著武器的手:“一直努力到現在,辛苦了呢。”
“......”
木棍在雨聲中悄悄脫手,落在地闆上混合著雷聲和無一郎的哭聲被掩蓋過去,時透有一郎擡起手擦了擦臉。
肯定是剛才開門時臉上淋到雨的關係,不然他的臉上怎麼會全都是水?
——
後來的事情順利的不可思議,在胡蝶忍的照料之下,母親漸漸康複,而父親在那一晚僥倖與死神擦肩而過——要不是锖兔一把抓住對方,父親差點就要因為石塊崩落而摔死了。
雨勢漸小後锖兔出去過幾次,時透有一郎觀察著,發現對方前幾次出門好像是有目的的,但是卻不隻是為了尋找食物......食物快要因為驟然增加的人口而陷入壓力這一點,還是因為母親帶著愁容看著存糧,胡蝶忍注意到以後才提醒锖兔帶回來的。
——所以對方前幾次的出門并不是為了食物。
時透有一郎看著锖兔披著月色匆匆離去的背影推測。
——而且恐怕家裡不缺錢,所以沒想過可能沒食物吃這件事情。
時透無一郎補充。
時透有一郎絕對不會承認他被自己的雙胞胎弟弟吓到心髒差點跳出來,于是他佯裝嫌棄地要趕對方去睡覺。
兄弟倆打鬧著直到跟蹤锖兔的好時機到來,兩人一前一後地追蹤著锖兔的足迹,以為勝卷在握之時,被锖兔一手一個提著後領,像小雞一樣抓了起來。
“大晚上的,為什麼跟著......算了。”看著時透無一郎無辜的眼睛,和時透有一郎一臉不服輸、随時準備反駁他的表情,锖兔歎了一口氣:“下次想一起出來的話說一聲,免得你們亂跑反而危險。”
“這附近一點也不危險。”時透有一郎反駁:“熊不會跑來這區,這裡的樹太細也太密集了,熊的身體過不來——最危險的隻有獵人放來抓野兔的陷阱而已。”
“不......小心!”锖兔正要解釋,突如其來的攻擊讓他顧不上說太多,一把将兩兄弟扔出去,一隻腳踢開襲來的怪物。
時透有一郎在空中抓著時透無一郎的身體,用自己的手臂護住對方的腦袋,落到地上時狼狽地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來。
暈頭轉向之際瞥見锖兔拔出一直綁在腰間的武士刀,深藍色的刀身映著月色,隻見流光閃過,剛才襲向他們的怪物已經被砍下頭顱,咕噜噜地滾落在地上,切口逐漸冒出灰燼而變得殘破,時透有一郎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
“沒、沒事吧?”锖兔态度有些不自然地問道,他看見時透有一郎的手緊緊捂著弟弟的眼睛不讓他看見這樣血腥的一面,身為鬼殺隊的成員,雖然他很努力了,但是還是常常有這種不得不在平民面前出刀的機會。
大多數的人都會在看見他的日輪刀時驚慌失措,深怕他像普通的武士一樣拔刀就要砍幾個人頭來試刀,因此一時之間不敢和之前一樣随意地靠近對方,深怕吓到這兩個小孩。
“好......好厲害!”時透有一郎在锖兔收刀入鞘後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時透無一郎撲騰著終于扒拉下自家哥哥擋著視線的手掌,卻隻來得及看見隻剩一點點的灰燼,感受同胞兄弟的驚歎:“大叔你的工作真的是武士嗎?武士就能有很多錢對吧?!”
“大叔......?”锖兔卡了下殼:“唔......抱歉,一開始騙了你們,其實我是鬼殺隊的人,錢的話......至少一直都夠用......?”
他仔細回想了一下柱的工資,卻發現自己除了吃飯和旅費以外并不怎麼需要花錢。
雖然主公大人每隔一陣子都會發工資給鬼殺隊的隊員,但是自己從小跟著師父在山裡長大,就算沒有錢也能找到能吃的食物,而且就算到鎮上也有紫藤花之家的人們會協助準備餐點,根本沒有花得上錢的地方。
锖兔果斷地決定将這個問題扔給胡蝶忍解釋,畢竟對方的腦袋那麼聰明,一定知道該怎麼說對眼前兩個小傢夥比較好。
......雖然兩個人看起來都想加入鬼殺隊,而且快打起來了。
“——哥哥加入的話我也要加入!”時透無一郎眼看哥哥就要一個人跑到不知名的、危險的地方去了,連忙開口說自己也要參加。
“我一個人賺錢養你們就夠了!沒事來湊什麼熱鬧!!”時透有一郎氣得顧不上現在是半夜,不該這麼大聲說話以面吵到其他森林裡的生物,揪著無一郎的臉頰就開口罵了起來。
“唔——我、我......”時透無一郎轉了轉眼睛,聰明的腦袋在這樣臨時的狀況下隻想得到一個很爛的理由來解釋自己的行為:“因為我想吃很多很多的煮蘿蔔拌醬汁!哥哥去賺錢就沒空煮給我吃了——所以我去賺錢,哥哥負責煮唔唔唔唔!!”
“笨蛋無一郎!!無一郎的無是胃裡有無底洞的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