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無人回應。
睡在地上的小犬倒是積極,見有人動作趕緊湊過來,用冷冰冰的鼻尖蹭了顧渺一下,又朝池念靠過去,卻在碰到人之前,被他抵着額頭一把推開。
見自己不受歡迎,Leo一扭屁股走了。
四周重新歸于沉靜,像是受了蠱惑,不自覺地,顧渺又湊上去。
兩人之間的距離越發近了,他甚至可以隐約聞到池念身上淺淡的香味,像是春季的栀子亦或是夏日的晚香玉,清甜、朦胧。
理智一次次觸摸着顧渺的決定線,提醒他隻需要輕輕一碰,或是大聲喚醒,告訴她時間不早,該回去睡了。
而他卻伸出手,不受控制一般,欺身靠近她,小心翼翼的、輕輕提起了一縷她落在臉側的發絲,搭在她肩上。
“醒醒。”他順勢碰了下池念的肩膀,又叫了一遍,“回房間睡。”
“嗯......”池念迷迷瞪瞪地把眼睛睜開一條縫,與其說是醒了,不如算作下意識的回應,吭吭唧唧地答了一聲,“馬上。”
“......”
為了讓池念與困意的鬥争少點煎熬,客廳的燈被顧渺全數打開,他從放映機裡取出光碟,收回了原來的位置。
等他再回來時,卻看到池念仍待在原地,大概是被光晃煩了眼,直接把頭埋進臂彎,一動不動,睡得昏天黑地。
“......”顧渺隻得重新繞回去,站定在她身側。
這次他沒再出聲喚她,而是長呼了一口氣,像是下定決心,直接俯下身,輕輕把池念抱進懷裡。
不可否認,顧渺非常緊張。
他甚至可以在這一刻,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砰砰、砰砰,連呼吸都被遮蓋住,震耳欲聾。
這種陌生的情緒從他觸碰到池念那一刻就在他的感知中騰然而起,讓他每一步都像帶着一種堅定不移的意念,走得麻木又難捱。
直到推開卧室的門,把她放在床上,顧渺這才松下心,攥了攥握的僵硬的手指,找回些依舊麻木茫然的感知。
仿佛有什麼情緒正翻湧着,試圖破土而出。他似是隐約察覺,又像是故意遮蓋,不願讓它露出一點頭緒。
顧渺感覺自己現在正像一部生鏽腐敗的機器,任何反應都不受主闆應用的控制。
他移不開視線,更挪不開步子,隻能站在遠處,怔怔地望着咫尺外睡得正香的小姑娘。
他的瞳孔猶如黑夜深淵,狀似平靜的掩飾下是波瀾起伏的黑洞,但這夜幕中卻有一輪月亮,又悠悠的......流瀉出一抹抹澄澈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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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念這一覺睡得既沉又穩,一夜無夢,再睜眼已然是第二天早上。
好熱。
她還沒醒明白,就先掀了被子,四仰八叉的擺成一個大字型,鋪晾在床上。
怎麼這麼熱,池念扭了扭,揪了揪緊巴巴的衣領,這才察覺到異常。
入手的觸感是……
她的家居外套?
她怎麼會穿着這件衣服上床睡覺。
池念開始回憶,她茫然、迷惑、然後在某個瞬間記憶回籠,陡然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