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池念下意識的小動作,意味深長的搓了搓指尖,然後不動聲色地把視線收回去。
......
直到林皎皎把文件悉數讀完,整理好放回文件袋中,周醫生才重新開口,率先說明:“首先說個久違的好消息,這點你們從剛才的結論中應該也已經發現了,顧渺近期的各項數值都有了明顯變化,整體趨勢在持續向好向上發展。”
他展顔一笑,對顧渺的情況做出了肯定,給兩人吃下一顆定心丸。
“但話說回來......”
周醫生突然話鋒一轉,神情忽地嚴肅起來,讓池念不自覺地也跟着緊張。
“皎皎其實更清楚,在之前幾年的治療過程中,同樣的狀況也出現過幾次,可最終的結果卻又不那麼盡人意。”
“不過根據我的觀察,這次的狀況,也許會向着一個更好的方向發展。”
“......”
不知道是不是池念執念過重而産生的錯覺,她總覺得周醫生在說出觀察二字時瞥了她一眼,那眼神意味深長,透露出洞察出一切真相的了然。
應該不會,池念偷偷摸摸地拍了拍胸脯,試圖安撫自己。
是她心髒了。
......
因為心裡總記挂着無從入手的難題,整場交流池念其實沒聽進去多少,直到周醫生直接點出她的名字,才恍然驚醒。
池念下意識的挺直腰背坐正了,忽地生出了上課走神被老師抓包的心虛,微張着唇,道了一句:“我在呢。”
周醫生斂着鋪了滿桌的材料,頭也沒擡,隻對她說:“一會兒結束之後你留一下,我有事想問你。”
壞了。
池念手都涼了。
真被留堂了。
......
周醫生抱着文件,和池念一起把林皎皎送到樓下,然後沒再往樓裡走,而是拐進了樓後的一片花園。
說不好是出于什麼樣的心态,池念始終不敢同周醫生站在一個水平面上,總往後落他半步。
兩棵參天梧桐下擺了一把銅制的長椅,周醫生站在跟前就不動了,朝池念比了下手,道:“坐。”
池念不得不應,又如坐針氈。
忽然開始後悔自己着急跑出來的決定,念起了顧渺的好。
沖動了,這下真是進了老狐狸窩。
池念打起十分的戒備,如同搖搖欲墜的堤壩邊顫顫巍巍壘砌的一塊砂石,維系着最後的尊嚴。
甚至沒有鋪墊,周醫生直接開口道:“池小姐,不知道你是否感覺到了,在最近一段時間内,顧渺一直在試圖......”
他停頓一下,像是良心發現給了池念心裡建設的機會,然後一錘定音。“取悅你。”
一瞬間,潰冒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