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憂哪門子心,她憂恐怕隻是宋錦又躲過一劫的心,江婉兒扯出一個笑容,卻顯得有些牽強。
在宋錦眼中,怎麼看都像是硬擠出來的。
裴玄霖是真的擔心宋錦,聽到消息後,就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這會兒聽到宋錦說沒事,一直懸着的心才終于落了地,眼見地放松下來。
輕歎一聲,“那就好。”
看着裴玄霖一臉擔憂樣,江婉兒心中很是不甘,這些天她都在變着發地黏着裴玄霖,突然聽到孫名寬之事,她面上雖為宋錦打抱不平面露擔憂。
她心裡其實别提多失望了,這次可是她精心牽線的,為了如此她可是在江氏面前時不時就說孫府有多好。
原本都闆上釘釘的事了,卻被那賀語珍橫插一腳,她在心裡暗暗埋怨孫府,連個賀語珍都看不住,白白毀了這麼好的機會,實在是氣人。
表面上還得裝作為宋錦打抱不平的樣子,可心底可惜了這麼好的算計,又被宋錦給逃過一劫。
看來此計算是行不通了,可裴玄霖如今又跟塊石頭似的,她怎麼撩都無動于衷。
看來她得換計策,換一個萬無一失地計策。
宋錦看着江婉兒那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心裡對她的懷疑又加深了幾分。
和江婉兒打交道這麼多次,她是真心還是假意,宋錦心裡門兒清。如今看江婉兒一臉不言說的表情,宋錦幾乎可以肯定,這件事背後肯定有她的手筆。
秋風略過,事情解決了,宋錦亦閑暇了下來,去了松庭居一趟,欲将之前拉下的責罰補上一補。
此刻見着前去傳話回來的青荷,她面露喜色。
青荷看到宋錦的笑容,微微一頓,但還是很快恢複了正常,将裴聿清的話傳達了出來:“公子問宋姑娘所為何事?”
宋錦有些詫異,之前來的時候可沒被問過這些。
她下意識地抿了抿唇,輕聲說道:“我是來補上之前沒來受的責罰的。”
青荷聽了,“那姑娘稍等,我去回禀。”
說完趕忙又回到屋内,向裴聿清禀明來意。
責罰?
裴聿清聽到這話,微微皺起眉頭,思索了一會兒,才想起這個責罰指的是煮茶。
他的眉宇間立刻泛起一絲糾結,其實他心裡是很想和宋錦多相處相處的,每次看到她,心裡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歡喜。
可一想到在玉明苑門外聽到的那些話,他又有些退縮了。他害怕,害怕再這樣接觸下去,自己會控制不住内心的情感,重蹈前世的覆轍,落得個悲慘的結局。
青荷在屋外等了好一會兒,才等到裴聿清的答複。
她聽到裴聿清的話,臉上露出詫異的神情,但很快就掩飾住了。
轉身出去告知宋錦:“公子說,近日他公務繁忙,責罰煮茶一事就免了,宋姑娘日後也不必再來了。”
宋錦臉上原本淺淺的笑容瞬間僵住,顯然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從青荷的傳話裡,她隐隐感覺裴聿清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她不禁暗自猜測,難道是因為上次在馬車裡自己的失态,讓他不高興了?所以才會這樣?
宋錦轉念一想,也是,裴聿清那般為人地位又罷在那,什麼名門貴女沒見過,自然是不喜這般作态。
想到這裡,宋錦在心底默默歎了口氣,她擡頭往院子裡看了看,心中有股沖動想去解釋一番。
可最終還是抿了抿唇,說道:“那就辛苦青荷姑娘跑這一趟了。”
說完,便轉身,腳步有些落寞地離開了松庭居院門口。
青荷看着宋錦離去的背影,心中有些複雜。
她心裡也納悶,從這段時間兩人的相處來看,公子應該是很樂意宋姑娘進去的,怎麼這次卻突然變了态度呢?
輕歎一聲,她還是去向裴聿清告知宋錦已走的消息。
“宋姑娘已經離開了。”
聽聞宋錦已經離開,裴聿清捏着筆的手突然僵住,一滴濃重的墨汁滴落在潔白的宣紙上,迅速暈染開來,将剛剛寫好的字迹染得模糊不清。
院中的溪水發出一陣悅耳清脆地流動聲,看着流水一去不複返,他的眼底悄然閃過一絲失落,就像夜空中劃過的一顆流星,轉瞬即逝。
心底漠然,不用再來松庭居,她應該很開心吧,畢竟對她來說,來這裡是一種責罰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