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這……這是怎麼回事?”
江婉兒臉色慌張,對上江氏的目光,她下意識地想要否認。可糕點确實是她帶來的,這是鐵一般的事實,若是此刻強行否認,等裴玄霖清醒過來,那豈不是打她臉嗎!。
眼珠子快速轉動,突然看向一旁的春杏,心一橫,咬着牙說道:“是春杏!糕點是春杏買的,我不知道啊!”
說着,她滿臉不知情的樣子撲向江氏,雙手緊緊抓住江氏的衣袖,急切地想要擺脫罪名:“姑母!我真不知情,不然我怎會害表哥呢!”
看着江婉兒為了洗脫自己,不惜拉下丫鬟當替罪羊,宋錦不免心中嗤笑。
可如若自己此時站出來揭穿,那春杏也怕不會輕易背叛江婉兒,恐會适得其反。
春杏一聽,江婉兒為了脫身竟然把事情全嫁禍給她,整個人都驚呆了。
她瞳孔微微一怔,嘴唇顫抖,下意識地呢喃出聲:“表小姐……”
轉念一想但也想的通,畢竟江婉兒連這事都敢做,讓她來替罪,又何嘗不可呢!
江婉兒怕她把自己供出來,連忙投去一道警告的眼神,那眼神中滿是威脅與寒意。
春杏是她從江家帶來的,她心裡清楚,如果江婉兒不要她了,江家也斷不會再收留她。
春杏權衡利弊之下,最終還是選擇了默認,沒有将江婉兒說出去。
隻是很快抓住漏洞,為自己辯解道:“夫人,糕點是我從街上買回來的,我也不知道裡面加有媚藥啊!”
聽着兩人的這番說辭,江氏隻覺得一陣煩躁,太陽穴突突地跳着。
說到底,是她們拿來的吃食讓裴玄霖中了藥。
主仆二人哭哭啼啼的姿态,讓她隻覺得頭疼欲裂,她終于忍不住厲聲打斷:“夠了!”
江氏眯起眼睛,冷冷地看了眼江婉兒,神情一冷,下令道:“春杏辦事不利,拉下去按例責罰!”
很快幾個小厮進了将跪着的春杏拉了出去,一時間,春杏的哭喊聲響徹院中。
江婉兒聽着春杏的哀嚎聲,心中不為所動,隻是心底暗自松了口氣,江氏沒有再繼續追問徹查。
如此一來春杏也算是不虧,至少為她當了一次 。
江氏聽着院中的哀嚎聲,又斥責了江婉兒粗心大意,害得裴玄霖遭罪。
江婉兒面上一直附和着江氏的話,露出懊悔之意,眼底卻閃過一絲僥幸。
這僥幸的神情被宋錦看在眼裡,宋錦默不作聲。這次雖然沒能徹底揭開江婉兒的計謀,但此事一出,她料想江婉兒日後也不敢再輕易對裴玄霖使這一招,徒增嫌疑。
春杏的慘叫還在持續,江婉兒沒有半點想為春杏求情的樣子,制止春杏被打完闆子側底暈了過去,這才被擡回江婉兒院中。
江婉兒看着奄奄一息地春杏,心中卻沒有半分心疼,隻是略帶警告說着:“春杏,你應當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吧?”
春杏忍着身上傳來的疼痛,表明忠心道:“姑娘放心,我是您帶入侯府的,隻跟您是一條心。”
聽着春杏如此識相,江婉兒露出滿意地笑容,隻是遙想起今日發生的一切。
她細細揣摩,如不是宋錦突然出現,還非要請府醫驚動了江氏,那事就成了,這宋錦還真當是讨人嫌!幾次三番礙她事!
宋錦攜同冰綠出了東苑,一路上,冰綠滿心疑惑,憋得難受。
剛踏入芳潇院,關上院門,她就迫不及待地問出心中疑惑:“姑娘,是一早就知道二公子被下了媚藥?”
宋錦神色平靜,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茶,緩緩說道:“不是一早,是從你撿起春杏東西時起。”
她的語氣平淡,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冰綠一驚,腦海中瞬間浮現出先前春杏一臉驚慌的模樣,還有宋錦聽說時的反應。
她不可置信地脫口而出:“你是說是春杏下的藥!”她的聲音尖銳,帶着一絲驚訝。
宋錦隻是掀了掀眼皮,沒有應聲,好似讓她再想想的模樣。
冰綠狐疑了一瞬,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猛地一個愣怔,聲音不自覺地拔高:“您是說,是表小姐下的藥!”
冰綠聲音有些過大,宋錦連忙豎起食指,放在唇邊,示意她小聲點,以防被有心之人聽了去。
冰綠連忙意識到自己過于激動,趕緊伸手捂住了嘴,一雙圓滾滾的眼睛裡滿是震驚與好奇。她怎麼也想不到,江婉兒竟然敢在侯府做出這種事。
半許,冰綠平複下激動的心情,還是有些不解,問道:“那為何姑娘不揭穿表小姐?”
宋錦輕吐出口氣,“證據不足。”她簡短道。
畢竟自己隻一面說辭,并沒有實質性的證據,那媚藥也不知被銷毀了沒有,若真站了出來,恐會被倒打一耙。
說起來如果沒有上一世的經驗,恐怕她也不會僅靠春杏手中的粉末,便得出江婉兒會給裴玄霖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