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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第 7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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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還在氣她啊......

一家人怎麼能有隔夜仇呢,她不明白,明明也是個好姻緣,又是上天家,又幫了自己丈夫,怎麼偏偏孩子不喜歡。

慕禾提取出母親的中心思想——帶文铉回家。嘲諷地扯扯嘴角,選擇放置。

随後她将一些人選一一剔除,最終給梅自尚飛了一個靈訊。

一番固定的噓寒問暖後,慕禾切入正題,“我剛得了個光牌。”

“光牌?!”就算看不到表情,語氣中也能感受到對面的吃驚,“天道那個光牌?那你現在就是道者了啊,恭喜恭喜。”

梅自尚發自内心的稱贊:“現在直接靠到天道的光牌晉升的人可不多,琳琳這次要是也得個光牌,靠光牌晉升尊者的話,她飛我靈訊第一句話就是這個。”他眼眸含笑,“你倒是忍得住,現在才說。”

慕禾蹦出個古言:“小不忍則亂大謀。”

雙方哈哈大笑。

“那取字了沒。”

“芃野,我行其野,芃芃其麥。”慕禾解釋,“說來這光牌有什麼用啊,用它淨化了幾次後,效果沒那麼好了。”

“嗯?”梅自尚一驚,“你已經用掉了?”

“昂......”

沉默良久,梅自尚輕歎一聲,略帶可惜,“光牌雖是一次性的,但對魔氣的淨化效果比靈器寶物要好,一般都留着以後應急用......不過你不了解也正常,畢竟光牌沒那麼普遍,我也是聽父親說的。”

“這樣啊......”

如果、如果先給師尊用的話......

會不會......

巨大的愧疚席卷而來,無助地彷徨。

梅自尚在另一邊安慰道:“都是用來淨化的,倒也不算浪費。”

“嗯......”慕禾情緒低迷,“那還有其它淨化魔氣的方法嗎?”

梅自尚講了幾個普遍的方法,想到慕禾已經結婚,“另外還有......你的星辰之力。”

“嗯。”已經實踐過了的慕禾明白。

“因為婚契所有還有......”梅自尚提醒着。

慕禾眉頭緊皺,隐隐有個猜測,“還有?”

梅自尚沉默片刻,道,“轉移。”

“轉移到對方身上。”

“是。”梅自尚肯定道,然後是良久的無言。

一切盡在不言中,慕禾不是小白也不天真,梅自尚也是。

“是文、”

“是。”慕禾打斷他。

“你現在在哪兒?”

“文家,已經出來了,我先回家一趟,回自己家。”

“嗯。”梅自尚不放心,“琳琳和将清還在曆練,你有事就來找我和熠熠。”

“好。”慕禾也不推脫,“......謝謝。”

慕禾走得風風火火,路上碰見她的文家家仆無不疑惑:少夫人這次回來都沒半天,怎麼一下就走了?

等左行白調整好情緒再要找慕禾時,慕禾已經不間斷地通過好幾個傳送陣法,回家了。

慕禾一聲不吭地回了家,着實讓府内衆人吃了一驚。

她徑直走向府中的庫房,螞蝗過境般收拾進一大批靈石符咒。

長宴道者聽到下人通報找過來時,慕禾正站在使家族騰飛到天界的寶物下。

秘境中那個坐像所贈的寶物被高高供奉着,占據着寶庫的中心位置。它是把小小的桃木劍,上嵌血紅色珠寶,曆久彌新。隻是至今,慕禾也沒能找到資料,知道那個坐像是誰。

“怎麼回來了也不說一聲。”長宴道者驚喜地走進庫房,問道,“沒把文铉帶來?”

慕禾背對着長宴道者,一動不動,平靜道:“吵架了。”

“吵架?”長宴道者關心着女兒的婚姻,不安地問道,“怎麼就吵架了呢,因為什麼事?”

她安慰道:“盲婚啞嫁的,磕磕絆絆總有,你跟母親說說。”

慕禾不答,長宴道者催促,“嗯?”

“唉”長歎口氣,慕禾轉身望向母親,“我怎麼可能和他吵架呢,我怎麼能吵架?”

慕禾眼中透着絕望,“你說我拿什麼吵,家世家世比不過,靈力靈力比不過,陣法都是他的好。”

“我拿什麼去吵?”

“我敢吵嗎?”

“道者到他家都隻能當個家仆,上天家啊!都不用他出面,自有人讓我過不好。”

“金蒙山、平陵、月錫,哪個沒他家的人脈。”

“就連家裡都得靠和文家合作才能活下去!”

“我敢吵嗎?”

一聲比一聲高,說到動情處,聲淚俱下。

“不,沒有。”當慕禾說出第一句時,長宴道者便驅散了旁人,關上了庫房門。她手足無措地解釋着,“你父親胡說的,文家對我們有幫助不假,但不至于靠他們才活得下去。”

“别聽你父親的,我們家又不是賣女兒,隻是你都從平陵結業了,該結婚了,文家是個好選擇。”

“好什麼!”慕禾怒吼,“文铉有殘疾知不知道!我不願意知不知道!”

“不是......”長宴道者擁住慕禾,想通過親密的接觸撫慰住嚎啕大哭的女兒。

“不如找個散修呢。在人界的時候、在金蒙山的時候,我處處低人一頭知不知道!”

“沒關系,我忍了。”

“可為什麼結婚了還要這樣!”

尖叫聲炸響在耳畔,一生秉持忍讓的長宴道者無力招架情緒崩潰的女兒,她太久沒見女兒這樣了,她都忘記當時是怎麼處理的了。

對了。

要叫丈夫,得把丈夫叫來。

“母親......”而這時,慕禾主動擁抱住她,她半跪在母親膝下,嗓子已然沙啞。

她知道母親縱有千般不是,母親總是愛她的,“母親,幫我斬斷婚契吧。”

長宴道者渾身一陣,不自覺地睜大雙眼,被女兒離經叛道的發言震住了。

“至少讓我知道母親是站在我這一邊的,好嗎?”慕禾渴求地仰頭望向母親。

“沒關系的,文家那邊不斬斷的話,婚契還是在的。”

“我和文铉還是夫妻,但至少,讓我有點底氣。”

“我隻有母親了......”淚珠順着睫毛,流過臉頰,像兒時的無數次哭鬧。

“小禾......”

婚契從完完整整地從萬寶袋取出,放回的時候看起來依舊完好無損,任文家怎麼也想不到,它已經裂成兩半。

慕禾紅着眼眶,淚水晾幹在眼角,心裡卻已滿足,拍了拍膝上的灰塵,在母親的攙扶下起身。

女兒好好地哭鬧一番,婚後第一次回家便要求斬斷婚契,自己居然還同意了。

長宴道者為虎作伥,卻還不清楚具體緣由,她心痛女兒,小心翼翼地組織着語言,“小禾......”

“母親。”慕禾打斷道,“文铉有殘疾,你知道嗎?”

這是剛剛慕禾吵架時說的,剛才沒插上嘴,既然女兒再次提起,長宴道者便安慰道,“放心,是去江寒洞時留下的,去個秘境誰能保證不出事呢?文家說了,能治好的。”

“怎麼治?”

“總有醫修來弄,上天家天才地寶多,不會治不好。”

“父親知道嗎?”

“當然。”

“父親......”

“......你不要怨你父親。”長宴道者安撫道,“他總是你父親,他有自己的考量的。”

總是這樣,慕禾不說話了。

但她忍不住。

“母親,你......你更愛我還是更愛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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