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學期他們兩的成績多為平局,低年級小學生的普通考試本就沒有太高難度,在杜铮認真對待每場考試,課後不忘找家人開小竈後,原本就不明顯的差距也會一點點填平。
挺好的,每時每刻提醒着童念不要驕傲自大,小學雞的勝負欲可是很強的。
尤其是她面前的這位。
“杜铮?你過來幹什麼?”剛從班主任那裡回來的宋詩詩抱着東西走來,黑亮的秀發在随風搖曳。
她學了三個月的芭蕾後,氣質更往複古走,肩頸線條優雅,是多班人評選,當之無愧的級花。
國慶後童念也了解到她媽媽為什麼一定要她又學古筝又學芭蕾。
因為有家族榜樣——宋詩詩小姨蘇絨,一個年少時被文工團選中,沒過幾年又被某領導相中,魚躍龍門變成高門媳婦的攀高枝典範,美貌和舞技出衆的女人。
從生下美麗的大女兒,宋媽媽蘇紅就打定主意走妹妹的路子讓宋詩詩也成為那樣的人吧。
不過童念沒有和才剛上小學還依賴媽媽的宋詩詩說出自己的猜想。
最重要不是宋媽媽怎麼想,而是宋詩詩以後怎麼想。
現在的順從不代表未來不會反抗。
“哼,因為我太閑!”
可惡,他寒假不邀請童念她們去深城玩了!
都不像其他女孩子一樣,他們班女孩子都很尊敬他這個班長的!
還總是用他的秘密威脅他,哼哼哼!
杜铮隻撂下一句就跑走了,不知是不是去操場找四金他們。
宋詩詩目瞪口呆,“念念,他和你打嘴仗又輸了嗎?”
童念往後仰靠在後桌,雙手接着腦袋,涼涼地來了句:“也許是上火了。”
也許過節炸物吃多,真的容易讓人上火。
大年初一祭祀完後,去二爺爺童國繼家中聽廢話的童念用舌頭頂住後槽牙,想着今晚還是要把雞舍裡那隻最聒噪的公雞趁早炖了。
“……做事還是要先想着村裡同姓的家人,俗話講同氣連枝,萬一遇上了事,還不是靠村裡的童家人互幫互助?”
【如果不是你們不孝順,你媽的病怎麼會拖了好幾年都不去醫院看?何況癌症這種病,傾家蕩産都不一定能治好,我能讓你們将錢扔進鹹水海嗎?】
呵,童念忍不住笑出聲。
人無完人,先顧着自己是人之本性,但,她最讨厭那種站在道德高地審判别人,還寬以待己的人。
不大的水泥地會客廳裡基本上都是童家的男人,正中左側坐着深色雕花太師椅的童氏最高話事人童國繼,右側座位空着,他身邊站着的大小兩個兒子,兩側就是他的好兄弟,還活着的六七八十十二,他們的兒孫也站在他們座位後。
按排行,童國邦的座位就在第一排,可以說,童國邦這老五一家四人半現在是被團團圍住了。
童念這一笑,後輩們都驚悚地看着她。
童國繼說話被截斷,霎時臉色很不好看。
身為他的代言人,也是最會看爹眼色的大兒子兼現任村長童冠明站出來對童嘉明不客氣道:“嘉明,你媳婦不在也不應該帶你女兒過來,小孩子家家的隻會搗亂,送去給昭明媳婦看着,你再過來!”
葉碧霞在縣城為房子忙碌,陳香玲帶着童蕊在做飯。
在場的是童國邦夫妻,兩個兒子,加上半個大人童念,一共四個半。
童嘉明皺眉,他沒有按二房心意幹事的習慣。
曾經他家窮,是在二伯家幹過活沒錯,但考完高考後他就徹底清醒,二伯家是靠不住的,即使母親花上十幾年時間讨好伯母,而他父親童國邦冷眼旁觀那麼久。
他隻是低下頭看女兒,不理睬同輩大哥的話。
一時間廳堂安靜得落針可聞。
“老五,你家兒子不得了啊!”三爺爺童國富第一個發難。
有一就有二,像一滴水落入油鍋,群情激蕩起來。
“五哥,這鬧得,大侄子也是為孩子好。”
“這小孩子就得好好教,長輩說話怎麼可以在下面偷笑?”
“嘉明,你是做老師的,讀那麼多書,怎麼……唉!”
童念臉上還挂着笑,這一天終于還是來了。
大年初一整這麼一出七兄弟圍攻“光明教”,還不是因為月初童念趁着元旦價貴,把雞舍和李翠花五戶剛出欄的土雞都以不錯的價格交易給了平時為熟食店供應家禽的潘老闆。
平時一隻雞就不便宜,過年過節每斤更貴上一兩塊,大量收購雖然會便宜點,但算下來每隻至少也能掙個六七塊。
手裡有了錢,就算嘴巴再嚴,在春節裡誰不想吃好點,再傻的人都明白他們是賺了。
确定真能賺錢,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