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請你吃飯。”他的邀請自然而然地到來了。
沈辛抱着鮮豔的玫瑰,心下煩惱。
沈辛将那捧花還給了那個男助理,不去理會助理無措瞥向自己老闆的動作,看向傅宗弈時歉意笑笑:“抱歉。”
傅宗弈對她舉動蹙眉,視線落在何娜懷裡那捧白玫瑰上:“隻是不收我的花?”
“不一樣。”沈辛看着他,“那是觀衆送的。”
傅宗弈淡笑,語氣并不大信:“是嗎?”
沈辛不想過多解釋,他應該明白那個不一樣代表着什麼。是她的拒絕,無論是鮮花,還是晚餐邀請,亦或者聯姻交易。
回去的車上,Marlene偏頭盯她良久,“那位是你新的追求對象?”
“……”沈辛沉默。
Marlene早已習慣沈辛面對不感興趣話題時的愛搭不理,笑眯眯地湊近她,“我一直很好奇,你突然回國,是他不打算繼續了,還是你先不要他?”
沈辛在那人身邊,大概是因為太愛,所有總給人感覺很溫順。也就是那些年月,沈辛的包容和無底線給了Marlene一種她永遠不能失去他的錯覺。
可猝不及防的分手,回國,斷聯。
又讓Marlene在這個年輕柔弱的東方姑娘身上嗅到一絲不比尋常的決絕氣息。
盡管如此,Marlene也無法證實她是真的自願離開了那個人。沈辛默然片刻,冷淡道:“以後不要再提他。”
沈辛決心斷絕與那個人有關的一切,包括自己的七年,全都要抛在紐約,任由其消失在時間的長河之中。
Marlene點着頭,為沈辛高尚的決定豎起大拇指。她又在心中認真盤算了一番,看來這次不是賭氣,是真的分開。沈辛自身家境殷實,想來不會有落魄回頭的那一天。大概率沈辛再也不願回到紐約。作為助理,她是該把一些工作地點在北美的重心轉移到國内或者歐洲,這樣既能避免沈辛觸景生情,也能讓沈辛多專注于事業。
唯一可惜的是……
她回老家紐約的機會變少了。
不過那不太重要。
思慮了一陣,Marlene腦海裡閃過靈光,她将手機拿出來,準備在沈辛的授權下完成最後的切割。“既然你已經決定全部斬斷關系,那他的号碼,從今以後我就删除拉黑了。”
沈辛看着Marlene手機上的一串數字,後知後覺,那算是他們能在這個世界上有交集的最後一瞬。
她當然知道,沒有她以後他,他的生活是經濟數據,是貿易政策。他身上一切有關沈辛的痕迹都會被抹去。
本來,自嘲一笑,她就沒有在他的生活裡留下痕迹。
五年,誰能查到呢。
停頓兩秒,沈辛冷恹别過眼,點頭。
沒用了,删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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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沈慈掀起的風暴終于是席卷而來。
沈慈正式地告訴父母,希望能與傅宗弈訂婚。
當時是在周六的家族團聚日。各位親屬家眷聚在一起,共同見證了沈慈的一番話:“爺爺,爸媽,我今年27歲,心有所屬,想要成家安定下來,希望你們能去幫我定下我和傅宗弈的婚事。”
她如此直白地,托父母主動去與傅家雙親談論婚事。
“小慈,這事傅宗弈知不知道?”
問話的人是沈聿,事關妹妹臉面,他向來慎重。
沈慈的沉默表明了答案,傅宗弈不知道。
沈慈在衆人若有所思的眼神中,輕笑了聲,似乎并不在意,沒有絲毫退縮:“他很快就會知道了。”
而在傅家,這場婚事的男主角,還是在最後一刻才被告知。那日傅家夫婦登門提親,沉着臉色的傅宗弈跟在父母身後一同登了門。
客廳,沈辛站在沈蔚旁邊,目光在迎接到傅宗弈時,感到莫名不安,沈辛并不認為他妥協了。他像是蓄勢待發的獵豹,誰也不知道,他何時會撲上來将這看似祥和的場面撕碎。
兩家人談話期間,祥和熱鬧,一片喜意。
誰都不知道這場議親的訂婚對象會在下一秒要求換人。
傅宗弈在被問及是否同意訂婚時間時,低眉淺笑着,如同談論一件晚餐吃什麼的小事一般随意:
“你們談論的這些我沒有意見。”
“隻有一個條件。”
沈辛太陽穴猛地跳了跳,預感到什麼。阻止已經來不及,隻能那麼僵硬地站在原地的聽他說出了口,“訂婚對象是沈四小姐。”
“傅宗弈,”沈辛看向他,臉色刷白,“你不能……”
傅宗弈望她一眼:“父親,母親,沈老,我希望和沈辛訂婚。”
傅母悚然起身:“宗弈!”
傅宗弈語氣不變:“如果不是她,我不娶。”
沈慈安靜地坐在原地,血色盡失。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震驚的臉色大變,不知所措,有人面面相觑,看看沈慈,又看向沈辛。最終把目光投向始終沉默的一家之主,沈欽德。
隻見沈欽德鎮定地坐在主位,頭也不擡,氣定神閑地用杯蓋刮着浮沫。
沈辛這個被卷入的當事人,壓低眉骨,強忍着才不至于失态,“我不同意,傅宗弈,這是你和沈慈的事。”
沈欽德這才緩緩開口:“宗弈,你想清楚了?”
“是。”
沈欽德目光深遠:“既然傅宗弈誠心求娶,我就替沈辛做主,答應這門親事,傅先生,你意下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