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寂靜無聲,傅宗弈身影挺拔,站在門前,神色間滿是擔憂地緊盯着開門後的那道身影。
“沈辛?”
她臉色很白,卻很平靜。也正打量着他的表情。手裡捏着的,正是他打了無數通都未通的手機。
傅宗弈視線越過她,落在客廳裡那蜷在沙發的人身上,一瞬間,滔天的火氣侵襲了他的心智,讓他在短時間内,面龐從關切變為了極其駭人的冷沉。
異常的寂靜,沈辛保持緘默不說話,用很不安的眉眼看着他,傅宗弈黑眸凝望她片刻移開,不同她生氣,可情緒卻需要發洩。
“先去車上等着,聽話。”扔下一句話,傅宗弈直接越過她,踏進客廳,怒氣逼人地朝那人走去。
他這一動作,沈辛終于回了神,想要拉他的手臂,可不如他速度,撲了空。
就見他拳頭猛地舉起,砸向顧晞承的臉。毫不留情,結結實實,唇角頓時出了血迹。
顧晞承悶哼一聲,看清來人後,埋藏在心底的情緒瞬間噴湧而出。立即起身朝傅宗弈反撲過去,狠狠回敬一拳在他下颌。
頃刻間,兩人扭打在一起,誰也不服誰,眼底燃着強烈的憤恨,恨不得決一死戰。
郊外的寂靜不複存在。
沈辛看着,雖未上前,卻渾身緊繃着。
鬧劇荒唐地上演,而她是導火線。
她該上前解釋,可沒有,她隻是皺眉地看着。
她沒有勸架,沒有喊出那聲''你們不要再打了'',而是幹脆地轉身,坐上傅宗弈的車子,獨自驅車離開了。
沈辛摘出了自己,将他們扔在身後。
除了不想理會兩人的打鬧外,也覺得自己摻和進來拉架隻會增加他們兩人的不快。
屋内局面愈發的白熱化。
聽到車發動的聲音,屋内的兩人才互相停下了拳腳相向的動作。兩人不約而同的都挂了彩,異常沉默望向消失的車尾。
顧晞承嘴角微揚,露出一抹譏諷的笑。
傅宗弈起身,走到門前,皺了眉。
身後傳來嗤笑:“看來你這位未婚夫,在她眼裡也不過如此。”
傅宗弈臉冷得結冰,回身不耐地踢他一腳:“再靠近她,我就讓你腿再殘一次。”
顧晞承先是一愣,随即笑得更為肆意張揚,還是那副嘲弄的語氣:“滾出去。”
傅宗弈不理他。
步伐卻是朝外走去了。
腳步停在台階上。他倒是想立刻離開這鬼地方,可院外的車被她開走了。
倒是還有另外一輛……傅宗弈隻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他給皺霖打電話,告訴他地點來接人。
挂完了電話,他摸出一包煙,那煙在指尖燃了半響,他也沒吸兩口。
心裡不痛快。
情緒也下不去。
她怎麼就那樣走了呢?
不勸他,也不等他,把他扔在這裡。
她性子如何冷漠 ,今天算見識到。猜她走的時候隻滿面不耐,明日又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又是不是好幾天不會再聯系。
夜晚郊外,傅宗弈靜靜伫立,冷漠的外表下是胡思亂想的心緒,等到皺霖車子開到時,傅宗弈腳底下已經好幾根煙蒂。
“先生,你臉!”
看見傅宗弈臉上挂了傷,鄒霖止不住地驚奇。
傅宗弈眸子深深,不作聲。
未婚妻被拐來的經過和清醒,他自己都弄不清楚。
“先生,沈小姐……”皺霖用餘光往身後亮堂堂的别墅裡面暼了眼,并未看見有人。
傅宗弈臉色陰沉,隻坐上車後座,“開車,回去。”
皺霖上了駕駛座,小心問:“回家嗎?”
他并未見着沈小姐,不确定是否找到了她。
自然是回家,沈辛……今晚怕是沒有多餘的心情拿出來應付他。罷了,明日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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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
傅宗弈晨跑完回來,心底仍壓抑着,有團難以消散的悶氣,喝冰水的時候掃了眼手機。
不出意外的,手機裡尚未有任何有關她的消息。
果然,他猜的沒錯,她心安理得地睡覺了。是回避,還是懶得理會,他想答應他不會想知道。
上樓,洗澡,換衣服,去公司。
他沒打算主動發消息,至少……也得等晚上再說,留給她一些冷靜的時間。
開會時,傅宗弈不動聲色地坐在辦公桌一端。
公司部門人員存在分歧,相互推诿,大發牢騷。
會議陷入僵局。
傅宗弈毫無興趣地聽着。
不過那些蠢才的争執讓他越來越壓不住火了。
最後發言總結時,毫不留情地訓斥了争辯的兩方。
劈頭蓋臉地罵,這副聲色俱厲的模樣很久不在總裁身上出現,會議室氣氛壓抑到了冰點。
就在那些公司高管都戰戰兢兢打着冷噤時,手機裡跳出了來電,傅宗弈掃一眼,竟是沈辛。
說起來有點諷刺,在昨晚插曲發生以後,他希望沈辛能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但看到她來電的這一刻,他想的是,她願意理他了,她消氣了。
冷靜和耐心的确重要。
否則她不會給他打電話。
緊繃的面容變得松弛,眼神也變得很柔和。
起身離開,落下兩字:“散會。”
高管都感到垂頭喪氣,又感謝那通電話解救他們。
接通電話後,傅宗弈并未率先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