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迴眯眼笑了:“真乖。”
許修凡瘟着一張臉。
廖迴舉起手機,對準許修凡,“來,再叫一聲。”
後置鏡頭裡的許修凡面色冷酷,語氣也瘟得慌,“廖迴,錄像是不是太過了。”
廖迴一手拿穩手機,另隻手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紙,邊晃邊說:“我知道你爸媽帶許修樂去旅遊了,你要是想賴賬……唔,也可以。”
他歪了歪頭,露出一雙溫柔惡劣的眼睛,擡手将簽了名的紙疊吧疊吧塞回口袋,然後擡手将喇叭朝下放,按下播放鍵,調了調音量,喇叭裡一個聒噪的電子男聲逼逼賴賴:
“錦城一中許修凡,輸我三局不認賬,臉皮賽過長城磚,脖頸一扭就是賴,父老鄉親快快看!賴皮狗!羞不羞……”
喇叭明顯沒播完,被廖迴暫停,他擡眼笑道:“後面有更難聽的,要是你想賴掉……”
廖迴言未盡,威脅之意昭然若揭——要是他不叫,這個喇叭就會被按到最大音量,響徹整個小區。
許修凡将名聲大噪,臉面丢盡的那種名。
按許修凡對廖迴的了解,廖迴真正要幹這麼缺德的事,壓根不會讓他事先知曉,通常會先通知他的,都是雷聲大雨點小。
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許修凡不敢賭那萬分之一的可能性。
想到這,許修凡面色沉沉地又喊了一聲主人。
隻是這聲,除了憋屈以外,還多了幾分憤怒。
鏡頭裡,許修凡臉色忽青忽白,忽藍忽紫,簡直是個活體顔料盤。
呈現出來的樂子讓廖迴十分滿意,他保存好以後,分别傳了好幾份到各個雲盤備份。
另一個窗戶的許修凡陰沉沉地盯他,“你還要我做什麼,快說!”
廖迴頭也不擡,“這麼急?”
“如果我沒想錯的話,你的原定計劃裡,這會應該指揮我東跑西跑,折磨我呢吧?”
許修凡悶不吭聲。
被說中了。原定計劃裡,廖迴已經在給他端茶倒水了,而他要以最高傲的姿态,挑水的毛病。
但是,輸的是他,他緊急把這套計劃改掉了。
廖迴勢必會折磨他,他要麼裝死搞學習,下學期開學彎道超車,碾壓廖迴,要麼……利用廖迴折磨他的計劃,反折磨回去。
就憑剛剛那兩聲主人,許修凡就已經在琢磨怎麼把倆字叫得惡心點了。
“現在輸的是你,讓我猜猜,如果我接下來沒有指令,你是打算悶在房間卷學習?”
許修凡裝蒜道:“不,富大寶約我打遊戲。”
為了讓他這句話有可信度一點,許修凡擺出了他和富大寶的聊天頁面。
廖迴終于擡起頭,把手機揣進口袋,掃了一眼,似笑非笑,“上周約的也算?”
許修凡低頭看日期,真是上周。
“……”
“得了,跟我還裝什麼。”
廖迴挑了挑眉,“都放假了,我也不打算卷你。主人今天帶你出去玩怎麼樣?”
許修凡愣了愣,“去哪?”
廖迴命令道:“這不是你該問的事。去換身帥點的衣服,半個小時,我家門口等我。”
說完,廖迴拉上窗簾,拉開抽屜,看了眼寫的惡心許修凡計劃。
上面羅列了一系列整許修凡的點。
方方面面的都有。
這是他很早就在準備的一個計劃。
早到年級大會之前。
廖迴脫掉睡衣,打開衣櫃挑衣服。
誰知這一聲令下,僅過了半分鐘,門鈴不耐煩地響了起來。
廖迴捏着黑T的手一頓,許修凡按了一鍵換裝?
他拿着衣服邊穿邊去開門,門打開的時候,衣擺剛好落下,擋住了一片白,許修凡跟見鬼似的别開了眼睛,“你怎麼光着就出來了?”
廖迴扯了扯衣擺,無語道:“你透視眼?還能透過我的衣服看到我光着。話說你怎麼那麼快?”
“咳,總之,下次理好衣服再出來。”許修凡熟門熟路地走到客廳給自己倒了杯水,“我出門在家都穿這個,換雙鞋就可以了。”
除了上學,兩個人從沒有單獨出去過。這還是第一次。
許修凡穿了一身休閑服,白T運動短褲,腳上是一雙運動鞋。
在窗台那看到的時候,的确穿的這一身。
如許修凡所言,确實是換了雙鞋就出門了。
廖迴下半身還穿着寬松的睡褲,腳上踩着涼拖,因為都是黑色的,跟上半身看起來,也沒有特别奇怪。
他擡腳回卧室,“那你等我半小時。”
哐一下關上了卧室門。
許修凡驚奇地想,大夏天的,什麼衣服要換半小時?廖迴不會開着0.25倍速在換衣服吧。
他腦海裡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竟有點想去見識見識。
許修凡咽了口水,看了眼廖迴卧室門。
想道,看人換衣服不太好吧……
他别開了頭。
盯着落滿陽光的客廳,許修凡看着那光暈,不知怎麼想起了第一次變狗的時候,誤打誤撞看到了廖迴換衣服的場景。
那會兒廖迴卧室裡落的光,比客廳的光柔一些,柔白刺目。
許修凡不自覺地再度看向卧室門。
腦子裡神遊天際,一會想廖迴不穿褲子在卧室裡跳太空步,一會想廖迴會不會在裡面化妝,一會又想廖迴究竟要去哪折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