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不解:“啊?小姐……什麼意思啊?”
發現方霜見的目光落在門口的男人時,她明白了,整張臉紅得與丹蔻一般顔色。
好想逃。
沈知聿愣在原地,雙眼滿是無措,唇梢卻在顫抖中翹起。
“你先下去。”方霜見沖身邊小丫鬟淡淡道。
珍珠忙跑出房間。
偌大的房中,隻剩他們兩人。
她指甲塗到一半,新塗的還未幹透,她一邊輕吹甲上丹蔻,一邊解釋說:“你濕成這個樣子,萬一把濕氣帶進屋,我豈不是會遭殃?所以,脫掉吧。”
聲音很輕,卻在雨天十分清晰,像是湊在人耳邊說,濕漉漉的熱氣呼在脖頸。
撓得沈知聿心頭癢。
原來她就是在與自己親熱。
太好了……太好了。
在她的注視下,他解開腰間的白玉腰帶,掀開衣領,脫下身上錦袍,露出淡藍色的長衫。
錦袍堆在地上,他擡起眸子。
卿卿依舊注視着他,面無慚色。
方霜見雙手抱胸,饒有興緻地打量起男人。
第一次見面就稱他為男模,她也是有理由的。
不得不承認沈知聿的容貌、身材,放在哪個年代都難得,更何況他還是純天然的,沒有上過冰冷的手術台,也沒有為了為了好身材瘋狂健身。
他的輕而易舉,讓她有些忌恨。
畢竟她是個沒天分的人,年輕的時候讀不進去書想傍大款,還隻是個小美女,情商也不夠。
幸虧她傍大款的心足夠強烈,硬生生将自己訓練成童臉狼,還通過微調讓自己的顔值更上一層兩層三層四層樓。
最終收獲兩百斤豬頭肉。
三百六十行,哪行都不容易啊。
她的目光落在他腰部以下、大腿根部的位置,沉吟道:“繼續脫啊。”
他覺察到她在盯何處,忸怩着解開長衫的系帶,緩緩脫下。
淡藍色的長衫,與玉白色的錦袍堆在一塊。
露出他天青色的中衣。
方霜見:“……繼續。”
“夫人……不能再脫了,再脫就……”
她打斷他:“你贅給我,不把心思放在讨好我上,倒日日留心府裡有哪隻貓淋了雨,餓了肚子。”
“磨磨蹭蹭的,若是換作旁人,我哪裡會有這個耐心?要不是看你從未與女子接觸過,不懂得男女之情,我才不會教你做這些。”
做這些?
他眨巴眼睛。
卿卿是在與他調情麼?
他低頭解下中衣,細心與地上衣物擱在一起。
她半眯眼眸。
皮膚很白,還做了毛發管理,那很粉,估計是因為屋子裡的穿堂風,微微突起。
他脖上水漬劃過胸膛,她就順着那股水流從上往下看,看完又跟着新的水流從上往下看,看到他腰腹盤虬的青筋,正顫抖。
他被看得很爽。
像是被卿卿從上到下摸了個遍。
當然會很爽。
他渴望她的目光。
“繼續啊。”
“……啊?”
“防濕氣,當然要全部脫掉。”
她走向他,擡腿将地上衣物踢到一邊,指尖勾住他亵褲上的系帶,輕輕一扯。
他慌忙握住她的手。
尚未幹透的丹蔻,将他手心染上一抹嫣紅。
“好啊,”她收回手,“你自己脫。”
他卻不行動,死死咬住嘴唇,臉紅到滴血。
他那裡那麼醜,見到她時還老是不安分,他怎麼能讓她看到呢。
他怨恨自己為什麼會長這種東西,暴露他所思所想的東西。有了這東西,他便不敢輕易去想她。
而且現在又不太安分。
對方霜見而言,他完全就是不知好歹。
本來被路人罵淋了雨就煩得很,始作俑者還一臉生不如死的模樣。
“你不願意脫,我給你脫。”她擡手去扒他亵褲。
他被吓到,“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她愣愣收回手,低頭看他。
他眼裡蓄積着淚花。
“卿卿,我那裡……我腿上有一條疤,很醜。”
“所以呢?”
“不想讓你看……怕髒了你的眼。”
方霜見撇唇。
疤肯定是編的。
或者,說的是脊疤。
陽痿?
“……哦。”
她轉身背對他,在房中踱步。
沈知聿仍舊跪着,默默用手背拭去頰上淚珠,懊悔自己的拒絕。
因為拒絕,卿卿生了他的氣,不願意繼續與他說話。
她踱步一定是為了平息怒火,就和他們新婚夜他犯蠢爬到床上一樣。
他又說了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