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好暈。
好暈好暈。
方霜見從榻上醒來,望見窗外夕陽,猛地彈起,張唇想叫人,唇瓣痛得很。
嘴怎麼腫得這麼厲害。
喝酒了?
沒有吧。
她給自己倒了杯茶水,剛想冷靜,撫杯壁的手沾上粉末。
深棕色,如香灰一般,有淡淡香氣。
她聞了一下:“……曼陀羅花。”
杯中冷茶是淡黃色,看來被下了蒙汗藥。
珍珠剛好推門進來,手裡端着一碟糕點。
“小姐,二姨娘送的糕點,說是親手做的。”
她瞥一眼桌上那碟雪花酥,抱臂道:“珍珠,雪竹居沒有六安瓜片吧?”
“對呀,也是二姨娘送的,二少爺喜歡喝這個,二姨娘不讓他喝,隻讓他喝溫水。”
方霜見抽出枕頭下的玉笏,昂首出門。
沈知聿正坐在院子裡賞畫,她經過時怯怯低下頭,抓緊手中畫卷。
……似乎并未發現。
方臨正在杏花軒練劍,莫名其妙就被沖進來的女人揪住衣領往房間拖。
“方霏,你吃錯藥了啊!”他被拉到房間,手裡劍也不知是什麼時候掉的。
他衣襟被揪得皺巴巴的。
方霜見松開手,環顧方臨住的這間破爛房間。
床邊的矮凳上果然擺了杯茶水,茶水碧綠清透,正是六安瓜片。
方臨嘴唇也腫着,嘟嘟囔囔小聲嘀咕。
“有毛病吧……我受傷的時候一次都不來看我,現在來……”
玉笏打在他膝蓋,他吃痛跪地。
喝道:“方霏你瘋了!我的腿才好!”
屋外下人聽見二少爺的叫聲,匆匆忙忙走到房門口,卻隔窗望見大小姐陰鸷的眼神,被吓得連連後退。
她繞過跪地的庶弟,關上窗,狹小的房間暗下來。
方臨怔忡道:“你關窗戶做什麼?再這樣我喊人了啊。”
他唇瓣蓦地被按住。
她半跪在他面前,指尖輕柔撫摸的唇瓣。
“弟弟,我發覺我們生得很相像。”
他不禁垂眸,将欲說出口的話咽回去。
當然會相像,他們可是姐弟啊。
親姐弟。
“當然像……”
他瞪大雙眼。
姐姐親了他。
親了他的唇。
過程很短,隻有一瞬,她的唇貼緊他的唇,軟乎乎的。
她的唇好軟、好嫩,和親在臉頰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