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珍珠的建議,确确實實很有用。
沈知聿按珍珠說的,去了永安巷盡頭的書畫攤子,說是書畫攤子,其實是賣蠱術書還有蠱蟲的。
老闆是個苗疆少男,向他展示了蛇蠱、情蠱、夢蠱、人偶蠱,他選了人偶蠱。
夜晚他潛入方霜見房間,剪掉她的一縷頭發。
又割開自己的手臂,放了些血,一部分灌進木偶中,一部分下進她日常喝的茶水。
苗疆少男說,這樣蠱靈就能進入她的身體,而他,可以通過操縱那隻木偶來間接控制她。
于是他每晚的深夜都抱着那隻木偶,望向那雙眼睛,對她說:
你要愛我呀,不要離開我,不要不理我,不要嫌棄我,我們要一直在一起。
而且,你隻能夠愛我一個人……不愛我,我就咬你,我真的會咬你。
不僅咬你,我還會困住你,讓你每天隻能和不喜歡的人待在一起——就是我。
所以你要愛我。
蠱咒沒過幾日就顯靈,夫人的房間意外起火,與他住到了一起。
他欣喜若狂,同時打算再去永安巷買兩個木偶,一個刻方臨,一個刻江列岫。
可惜,沒等他再去兩個,買了的一個已經被發現。
“解釋一下,這什麼意思。”方霜見坐在楠木椅,扶額苦道,“沈知聿,你最好好好說,我現在火氣大的很,保不齊做出些什麼。”
桌上擱着斷成兩半的木偶。
沈知聿站在窗邊,眉心緊蹙。
“說話,嘴長着不說話隻知道吃逼嗎?不說我幫你把嘴撕爛。”
她正煩懑,耳畔傳來許久未聞的聲音。
【系統:哈喽親愛的,好久不見呀~我休完年假回來啦。】
【系統:言歸正傳,任務已更新:打男主三十闆子。上次是過到這裡的吧?】
“嗯。”
他擡眸望她。
“對不起……”
她定是對他很失望。
那可憐兮兮的模樣,莫名讓她想笑:“你覺得說對不起有用?詛咒我被發現了,就隻知道說對不起?沈知聿,拿出一半你詛咒時的勇氣啊,怎麼?敢做不敢當?”
他巴巴湊到她跟前,跪坐在她裙邊,伸出雙手。
“……”
她一掌打在他臉頰。
他被打得偏頭,身子也傾斜,不敢動彈,就歪着頭跪在她裙邊。
她掌心燒的慌:“把玉笏拿過來。”
那白玉笏闆本是他上朝時持的,自從她用那家夥打過他一次後,玉笏就帶了血,他也沒再帶出去過。
方霜見一手拿玉笏,一手去撫他脖頸,輕捏他通紅的耳垂。
“你真的很賤,知道嗎?我都不想要打你,”她嗔道,“打你還沾我滿手血,髒死了,弄半天都弄不幹淨。”
她将玉笏丢到他腿邊。
“自己打,打四十下。”
“把次數數清楚。”
他愣愣盯住地上笏闆。
“動起來啊。”她擡腿踢在他胸膛。
“你不是最喜歡這樣麼?有什麼好猶豫的。沈大人,你做正事的時候也這樣麼?或者說,你下屬知不知道你在家裡過得跟狗沒什麼區别?”
“你現在不打,可以,等會兒我把雪竹居的大家叫過來,看你現在這副放浪樣。”
“霜見,”他啞聲道,“這闆子打過别人。”
玉笏的裂痕裡有不屬于他的血迹。
她目光凝滞。
自己用這闆子打過方臨。
“所以……”
他撩開衣袖,露出一片血肉模糊的肌膚。
擡手抓住她裙擺,乞求道:“霜見,親手打我吧……”
像在乞憐,又像在讨賞。
她眸色漸深。
不知為何,她心頭彌漫難以言狀的恐懼。
不安、失常。
她跌到地上,蓦地抱住男人。
“為什麼?”
“因為,愛……”
話未說完,他受了一巴掌。
那巴掌與方才的扇在同一側,臉上尚未消退的紅痕愈重,他的眼珠子轉個不停,正積蓄淚水。
“愛?”她撲哧一笑。